薄先生,别那么暴躁!

第三十六章 她是有老公的

  呀他尊贵无上的主子,正像狼一样欺压着弱小可怜的丫头,姿势凌乱暧昧,整幅画面天雷勾地火不堪入目!

  进门前不还是挺规矩工整的吗,这么快就干起来了?而且放着一张床不用,偏要躺在地上弄?!

  难道这就是所谓从地板到沙发的情调?

  薛魏表示从来没见过如此凶猛狂野的主子!

  僵硬了片刻,他自打自招,“我事先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应,而且门没有锁,就擅自进来了……呃,不好意思,打扰二位。”

  见某人的脸寸寸冷下,他背脊刮过一阵凉意。

  “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用餐吗?”

  “送进来。”

  话落间,男人已经漫不经心得坐起了身,顺带把麦小唯一并拉了起来,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浮着旁若无人的散漫。

  直到坐在餐桌前,那抹散漫变成了让人无法捕捉的矜贵和优雅。

  “哇,怎么买了这么多?”麦小唯盯着玲琅满目的食物,一双眼睛直放光,都是她最爱吃的。

  薄时宴拿消毒毛巾擦手,盯着她眉眼间掩藏不住的兴奋,声音低淡温润,“你一天没吃了,怕你不够。”

  “够了够了,你当我大象胃呀,平时两个馒头都够我撑一天了。”

  对面的男人双眼蓦然一眯,落在食物上的目光停顿片刻,凝眉看着她道:“吃馒头?难道你平时在家伙食很差?”

  苏园的厨子都是特请过来的世界名厨,每日饭菜都是列好清单,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世上山珍海味任她想吃什么都能做出来。

  “当然没有,平时在家……呃,挺好的。”薄时宴对她的背景还不了解,她不想透露太多,“我也就形象比喻下自己随便吃点就能饱了。”

  所谓吃一点就饱,结果就是麦小唯把一桌子饭菜一扫而空,自己还恍若未觉。

  薄时宴只吃了一点点,然后便放下了餐具看着她吃。

  可能真是饿了,麦小唯的吃相不算好看,但幸好她生的娇小漂亮,瓜子脸,腮帮鼓鼓的,偏把狼吞虎咽吃出了可爱的味道。

  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杯红酒,薄时宴有些怔出神得看着她,眸底仍然一派冷静理智,思想却有几分微醺。对面的女孩儿太瘦小了,身上没几两肉,看着她放开吃得尽兴,他胸腔里溢出一种满足感,然后这种满足感慢慢延伸成跃跃欲试的情浴。

  等她吃饱了,羊儿肥了,可以“宰杀”了。

  麦小唯一天没吃东西,这一桌的菜又恰巧是她爱吃的,所以她一不小心都给干完了,津津有味,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虎视眈眈盯了她很久。

  吃饱喝足,麦小唯抹着小嘴抬头,发现悠悠喝酒的男人正慵懒的盯着她,不好意思得舔了舔嘴角,“也给我来一杯呗?”

  薄时宴没说话,自然而然得往她小手拿起的高脚杯里,倒了半杯。

  “叮”得一声碰了碰他的,麦小唯扬眉笑着道:“今天算解决了我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庆祝一下,干杯!”

  一口酒下去,她深吐了口气,而这股带着低醇葡萄酒香味的气息轻轻吹拂在薄时宴脸上,他象征性得抿了抿,唇角噙着浅笑,“什么人生大事值得你这么开心?”

  “当然是我弟弟动了手术……你知道吗,我因为一直筹不到手术费,急得快崩溃了,那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就怕眼睁睁看着他因为救治不及离世。幸好,手术很成功,我弟弟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没有一颗健康的心脏经常被死神列入名单了,他可以活很久,陪我在这世上很久很久……”

  麦小唯说着眼睛里亮晶晶的,嘴角弯着,后面的话却良久都没再说出来。

  薄时宴不动声色得关了灯。

  室内很温暖,蒙蒙细雨落在窗户上起了一层带着雾气的水珠,窗外的霓虹像一道道光斑,把她酒气熏染的小脸衬得像一朵火玫瑰。

  年轻,朦胧,而又美好。

  “唔,薄时宴,你关灯干嘛?”

  “这样你不用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也好让我把你看得清楚些。”

  黑夜是保护一个人的面具,也是最能让人不用伪装的时刻,因为无论是哭还是笑,看上去是模糊的,同时也最真实最清晰。

  黑暗里,麦小唯觉得自己身上所有感官被强化,任何一点微末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她眯眼瞧着对面的男人,心脏蓦地悸了悸。

  像一帧被后期柔化过的电影画面,衬衫领口散开,锁骨深邃,仰头喝酒时杯口贴着他的薄唇两三秒,麦小唯几乎是看着猩红酒液被他的唇吸进去,嘴角还噙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妖一般性感得不像话。

  霓虹配酒能引人犯罪这句话,麦小唯在此时算是信了。

  酒越喝的深脑子越迷糊,眼前出现美好不真实的错觉。

  “薄时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生了一张祸害千年的脸?细皮嫩肉的……真是漂亮得让女人都嫉妒。”麦小唯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单手支着脑袋,醉鬼的眼神看着男人,口齿含糊得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倒不是第一次听人说,但听别人说我没什么感觉,而且拿男人跟女人比,我不觉得这是好的夸赞。”

  她咧嘴笑了声,“那我呢?”

  从他喉咙里溢出两个字,“硬了。”

  “……”

  “你这人……真是一刻不污不行。”她晕乎乎得趴在了桌上,“有时候太优秀的人,别人就不敢靠近了,所以说你们这类人是不是经常感觉到孤独啊。可我普普通通的,怎么也会体会到孤独呢。”

  除了季心葶这个经过苏慕沉批准的大小姐,她身边真的没有别的朋友了。

  如果说一般般交情也算朋友,她依旧也没有。

  薄时宴盯着她落寞的眉眼,只字未言。

  孤独本身就是最大的朋友,他习惯了,觉得别人也可以跟他一样。

  可他想错的是麦小唯跟他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他希望她简单一点,只属于他,可原本她的世界里应该是多彩多样充满欢声笑语的,而不是因为他的一己私欲把她囚困在只有他的无人岛上。

  “你啊,全身上下光环笼罩哪里都好,除了你的腿……哎。”

  这一声叹息,重重的在薄时宴心上敲了一击,眸子跟着紧眯了起来,英俊的脸突然鬼怪般变得阴冷,那股令人窒息的危险凝聚到了极致,在安静的死寂的空气里像野兽掀开了獠牙。

  良久,他唇上勾起凉薄的笑,每一个字都清晰得从喉咙间溢出,甚至连标点符号都冷至冰点,“怎么?本该完美的人实际上不完美,让你失望了?还是这点残缺勾起了你的同情心?导致你圣母心泛滥,不得不拿出来感叹两句?”

  麦小唯好半天才听懂话中的嘲讽,涨红了脸,“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麦小唯,是你三番五次拿出来提,什么时候我的身体状况值得你这么挂在嘴边?你心里介意但你没察觉,所以你被我吸引的同时总会注意到我的腿。这双腿对你来说重要吗?甚至影响到你爱上我?”他语速很快,语调浮躁,声音却依然保持平静,往日那种漫不经心说自己是残疾人的理直气壮此时在他眉眼里完全没有,扣着轮椅扶手的大手青筋鼓现。

  “……”她咬着下唇,“我觉得对你来说挺重要的。”

  “已经不重要了。”他侧头看向一旁,半阖着眼皮,水汽朦胧的窗户上倒映他阴郁的脸容。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曲解别人的意思啊?同情确实有一点点,但这都是基于可惜和惋惜,并不是失望!”

  “还有你说圣母心……明明是你昨天晚上冲进酒吧强行把我掳走的,也是你拿你腿的事来赖着我好不好,你让我给你洗澡,穿衣服,你就会拿这个当借口使用苦肉计,现在还反过来说我介意……”

  他勾了下唇,喉结滚动着,带着轻慢嘲弄的嗓音缓缓响起,淡凉而低哑,“是我没做好,让你有了别的想法。我应该让你体会到关键地方不残,甚至优越过所有男人,能把伺候得舒舒服服,你以后就不会把我当特殊人对待了。”

  麦小唯可能是真的醉得不轻,男人向她扑过来时,她整个人还懵着的,以至于她是怎么被男人掳到怀里,怎么被吻住,又怎么被抱到床上,完全一点意识都没有!

  当她通体刮过一阵凉意时,她才猛地颤抖惊醒,被男人强壮的身体禁锢着连呼吸都促狭逼仄起来。

  虽然她思想混沌,但体验感十分清晰!

  他们、他们又要发生了吗?

  这一次她不想再隐瞒下去了,“不可以……”

  只要她说一个“不”字,他就低头吻住她,生生把她的话堵回去。

  “晚餐让你一个人吃了,我还饿着,正好你吃饱了有力气。”

  “没力气……我没力气!我现在全身乏力,脑袋晕乎乎的,你不准趁机欺负我!”她抵抗得大叫。

  “丫头,我也就说说,哪次我们做你不是躺在床上连脚指头都懒得动一下?”薄时宴似笑非笑得戏谑,眼神却格外深情。

  可一种莫名的可耻感蹿遍了她全身,道德线在这个时候狠狠给她敲了下警钟。

  她跟苏慕沉的协议虽然已经完了,但依旧不清不楚,她仍住在苏园,还有那份该死的协议,尽管她单方面不认,可还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她现在享用苏园的一切,那里有她舍不得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苏慕沉给她弟弟付了手术费!

  光凭这一点,她跟薄时宴就不能再越界!

  “快住手,我们不可以!薄时宴,我已经有……”

  “老公”两个没说出口,就被男人热烈缠绵的吻吞噬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