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这次没有兜圈子,直接问云娆:“怎么,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云娆苦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宁心笑了笑:“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对你来说意义可不同。”
云娆看了一眼宁心,仿佛下决心似的,把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娓娓道来。
“那一日,我被秦嬷嬷安排出门给夫人买时兴的布料。走到一处隐蔽的巷子,忽然被一个白面男人细声细气地喊了过去,他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其他府里经常走动的下人。谁知对方和我说,是他主子让他来找我的,说会帮我成为,成为将军府的主人。”
“后面的事情,想来云染已经和你们说了,至于那个人是谁,他的主子是谁?他主子的目的是什么,我一概不知,他们让我做的唯一一件事,也就是给夫人下毒。”
说到这里,云娆突然抖了起来,她看向宁心:“我不知道那是毒,那个人告诉我说,只是让人昏迷的药,大夫诊断起来,看起来只是重病,过几天就好了,我真的以为不会有什么伤害才敢给夫人吃的。”
她此时再也没了前几天的镇定,而是眼神慌乱,红着眼睛看向宁心,扑到宁心腿边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不会伤害到夫人。”
宁心看了绿漪一眼,示意绿漪去把门外的粗使嬷嬷先支开,绿漪拿出一吊钱来,安排那几个粗使嬷嬷去外面打酒吃,然后把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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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有些绕口,但云娆仿佛想到了什么,面色铁青,然后在宁心的注视之下,艰难的点了点头。
宁心说:“我且问你,这件事情和我爹有没有关系?”
一旁传来了一声短促的惊呼,两人看去,发出惊呼的是绿漪,她抖着手看向宁心,然后没说什么,匆忙低下了头。
宁心又看向云娆:“这个问题,你想好了回答。”
云娆深吸一口气,下决心似的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奴婢没有办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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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摸不清楚头脑,但凭着对宁心盲目的信任,绿漪还是照做了。
等到闲杂人等都走开之后,绿漪又过来寻求答疑解惑:“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绿漪看了看宁心,见她虽然绷着脸,却没有怒火,于是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她什么都没回答,为什么就放她走了?”
宁心叹了?谄骸吧笛就罚滴薹ɑ卮穑涫稻鸵丫卮鹆恕!?
宁心暗?庹饧虑楸人胂笾懈丛樱哺幸馑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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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致远正在书房里,不知道看着些什么,见宁心来了,匆忙将书一合。
宁心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发现书页里夹着一张看上去是信笺的纸片。
宁心知会木鱼盯紧了,莫要放进来一个人,然后把门关上。
宁致远有些摸不着头脑:“闺女,这是干嘛呢。”
宁心没有说话,父女二人坐在书房中,就这么沉默着,宁致远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忽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看向宁心,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从云娆嘴里问到了什么?”
宁心没有看他,低着头苦笑一声:“爹,父亲,您觉得我应该问到了什么?”
宁致远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句话让宁心之前的猜测完全做实。
什么细声细气的白面男人,那根本就是太监,周氏的病也并非只是普通的后宅之争,而是皇上一手操办的。
可她想不通,为什么皇上要针对宁家?
论战功,这江山有一半都是宁家在马背上打下来的,论功高盖主,宁家一向低调,除了他和顾子煜的联姻,但顾子煜也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平时,带兵出征,回来之后,军权就一定会上交给皇上,皇上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
既然幕后黑手是皇上,那皇上恰好在她因周氏病重回?卑才殴俗屿仙锨跋撸饽巡怀梢仓皇乔珊险饷醇虻ィ?
但这些目前都不是重点,宁心不知道该给什么表情,明明眼前这个只是原主的父亲,受伤的那个也只是原主的母亲,和她一毛钱的血缘关系都没有,但是她一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心甘情愿眼盲心瞎地让自己妻子去死,只是因为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就非常难受,心里仿佛堵了一大团棉花一般。
宁心所有的不服气,全部都化为一声叹息,真是好一个君权社会,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宁心咬着牙说:“那如果君不君呢,臣还需要臣吗?”
此话一出,宁致远脸色大变,他忽然打开?怂械拇盎В凶邢赶傅毓鄄炝艘幌轮茉猓缓蟠盗讼驴谏凇?
忽然房间内凭空就出现两个黑衣人,打扮和燕云十八骑差不多,宁心心领神会,这大概就是宁致远的暗桩。
宁致远那边和他们两个人沟通,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宁心方才的话并没有被人听去,这才又关上窗,对?乃担骸澳阍趺茨芩等绱舜竽娌坏赖幕埃俊?
宁心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如从地狱传来:“我只知道,我无法像您这般狠心,都准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发妻去死,还能在女儿面前秀恩爱。”
她说的这些话,宁致远半懂半不懂的。
什么?凶鲂愣靼?爱就恩爱??秀是什么意思?
但看着宁心万分绝望的冷漠眼神,忽然就心软了。
他没有说话——说话是个太危险的行为,毕竟隔墙有耳,他将方才夹在书里的一张信笺抽出来,递给了宁心。
宁心低头一看,这竟然是顾子煜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