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的宅院,离宁府倒是不远。
但宁元嘉还没有呆够,他在外面一步三回头的,宁心嘲笑他:“想进去又不敢进,想娶又娶不出来,你还真是可怜啊。”
她这番话倒彻底把宁元嘉从忧伤的情绪中拽了出来,宁元嘉有些不乐意了,冲着宁心说:“哪你这样当姐姐的。”
宁心摆了摆手:“你少和我说这些,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整天这么扭扭捏捏的,你怎么撑起宁府?”
此话一出,宁元嘉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被父亲和姐姐保护的太好,颇有些优柔寡断的意思。
他想成为一个顶梁柱,他从小就接受继承人的教育,很努力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嫡子,但没想到技能点有了,情商却不在线。
宁心见他受打击了,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行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知道自己的问题改过就是了,难不成还要一蹶不振。”
这位姐姐是不打击自己誓不罢休,也不指望她能鼓励自己了,宁元嘉揉了揉自己的头,翻身上马在前面开路。
很快两人就到了宁府,周氏正在房中看书,听说自己的一双儿女回来了,忙站起身来要出来迎接。
她的身子已经很重了,眼看着就到了临产期。
宁心皱眉忙往前跑了几步,扶着周氏说:“你怎么又乱走动,不是和你说了不必要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吗?”
秦嬷嬷在旁边笑道:“如今王妃娘娘也长大了,比夫人还知道轻重。”
他们都是极亲近的人,说起话来也都没所顾忌,说这些侧面在说宁心和周氏亲密。
虽然说起来是亲母女,但在古代亲情其实也很稀薄,能够穿越到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家中,宁心十分高兴。
扶着周氏进了卧房,宁心仔细的查看着周氏的气色,看上去挺好的,又询问周氏最近的起居情况,得知一切都顺利,这才放下心。
眼看着肚子很大了,又问产婆有没有准备好,秦嬷嬷笑着回到:“将军比谁都重视,早就请了两个接生婆,两个女医,两个大夫,一在府中住着。”
周氏笑着说:“我说不用这么急,眼看着还有一两个月。”
宁心正色到:“这件事情,我要和父亲站在一边了,说是一两个月,但难保有没有个提前,万一提前了,找不到人抓瞎可就麻烦了,有备无患嘛。”
周氏知道女儿是为自己好,但嘴中却嗔怪道:“你看你看,女儿长大了也是外向。”
宁心斟酌着说起小郡主的事情。
虽然怕周氏情绪激动,有很多事情都没有直接和她讲,但事情过去之后,多多少少还是会把事情和她交代一下。更何况这是孩子的终身大事,当母亲的有知情的权利。
当初周氏还感慨说这真是缘分,原以为这三个人相遇,缘分落在宁元嘉和阮月如的身上,却没想到最终落到宁元嘉和郡主的身上。
早先她也看着小郡主好,但是由于皇家的女婿不得入朝为官的规定,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飞黄腾达呢,更何况她担心宁元嘉以后会怨恨小郡主导致夫妻失和。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如今,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这些世俗的东西。
之前宁心也有些担心,周氏身为一个母亲,会不会对这件事情的反应比较偏激?比如觉得小郡主耽误了自己的儿子什么的。
她把这个顾虑和宁致远说起的时候,宁致远只对她了一句话:“你还是不了解你的母亲。”
当时宁心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此时周氏听完之后第一个反应是:
“这孩子真是可怜,你要相信你父亲和宁元嘉,他们会有办法的。我要好好想想……给她找几个合适的左膀右臂来管家,从小没有母亲心疼,这孩子是怎么过来的呀?”
她碎碎念念的这些话让宁心红了眼眶,从始至终周氏都没有说起过年宁心担心的那些事情,宁心顿时觉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由于两家以后要议亲,为了容月的名声考虑,宁府这边其实不好做什么。
但是宁心此时已经出嫁,何况她和容月的关系一直都好,再退一万步说,她的名声也不能更坏了,于是照顾小郡主的事情就落在了宁心的身上。
从宁府回去之后,宁心把这一整天的事情和顾子煜说了,顾子煜轻轻地帮宁心揉捏着肩膀,感受着自己手指底下娇妻温润如玉的皮肤,一面心猿意马着,一面口不对心的说:“我也很担心容月。”
忽然手被打开了,顾子煜愣了一下,睁开眼睛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宁心红着脸。
“你担心容月?你担心到哪里去了?”
顾子煜没反应过来,就见宁心胸口的衣领已经散乱开了,分明是自己方才扯的。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做了脑子里想做的事情,一不做二不休,顾子煜将娇妻推倒在床,口中道:
“我担心她担心的,连自己的娇妻在怀都要。坐怀不乱,你说是不是担心啊”鲜红宁心红着脸想挣开他,油嘴滑舌。
顾子煜哪里容得了他推辞。他知道宁心。的软肋,伸手在她腰间捏了一把,宁心就瘫软下来,瞪着眼说:“你混蛋。”
顾子煜说:“还有更混蛋的,你要不要试试?”说着就凑到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那一口气酥酥麻麻的在宁心的耳边轻柔的炸开,然后顺着她的寒毛一流直下,直到她的脚尖都挺直了。
顾子煜见自家娇妻脸色绯红,哪里还等得了。恨不得将她揉搓到自己的骨血里面,和自己融为一体才好。
浮浮沉沉到失去意识之前,宁心还在想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推倒的,明明方才还在说容月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顾子煜神清气爽的去上朝了,留下浑身酸软下不了床的宁心在床上骂街。
她发誓下次再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顾子煜折腾,她就不叫宁心。
事实上后来的无数次发了誓之后,她发现自己早就不叫宁心了——大祁朝的规矩,嫁了人之后就叫顾宁氏了。
怪不得这么起誓不管用。
在床上躺了半日,忽然就听有人来报,说有贵客上门。
一般来说都说有客上门,这次特意指出是贵客,宁心瘫在床上想了半日,都没想到合适的人选,但依然催促着丫头们帮自己梳洗完毕,然后出门迎了上去。
却没想到来人是许久未曾见过的程氏。
她和程氏的渊源也就在佑泽寺外那次。之后两家多有走动,但也再没见过,原以为情分就到此为止了,却没想到这次她主动上门探望。
礼数不可废,对方还是长辈,宁心小心翼翼的吩咐丫头们去沏茶伺候,然后在旁边陪着说话。
见她这副样子,程氏笑了:“京城中把你传的如同凶狼恶虎一般,怎么在我面前如此小心谨慎,难不成我比你还凶?”
见她眼中的调笑意味,宁心十分无奈的说:“您也知道是传说了,京城中的传说猫都能说成老虎,更何况是我了。”
程氏感兴趣到:“那难不成在府门前杀掉几个匪徒,并把他们的人头吊在房顶上的不是你?”
宁心正色道:“那我是杀伐决断,可不是凶恶残暴。”
程氏哈哈一笑:“果然第一感觉骗不了人,我说你是个对我脾气的。”
两下喝了茶,程氏道:“这次我来找你是关于容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