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知己知彼

　　回到租住的房子里，扔下了手上的这几袋衣服，真是恨得有些牙痒痒。

　　四千块就买了这么一堆破衣服；现在工资还没领到一分，竟然就被扣掉了五千。问题是现在才第一天上班呀！要是照这种速度，说不准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我还要倒欠他呢。

　　我就说嘛，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不过那个复杂的家伙倒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从表面上看起来，他完全就只是一个无良的花花大少，整天游手好闲无所是事的模样。

　　游手好闲，乱扔垃圾，再加上也欺负了一下小朋友，更加重要的是嘴特别贱。

　　问题是，除了这几点之外，他似乎看起来也并不怎么坏，而且我竟然还隐隐觉得他的心肠应该还算蛮好的。

　　甩了甩头，这些问题想得我都头大了。

　　总之他是有一个有钱的大少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行为再不检点，也有他那个有钱的老爹兜着。我担心什么？

　　问题是那几个小朋友为什么那么崇拜他？

　　还有就连那个小农家小炒的老板娘都好像对他很熟悉一般。

　　真是一个怪人啊！

　　因为太过好奇他，而且以后还要在他身边工作，看来真的得行动去调查他一番，至少也应该大体了解一下他吧？

　　而首先的突破口，应该就是那个农家小炒的老板娘，和那个他见了就逃跑的许老师了。

　　打定了主意，我带上小包，风风火火地冲出门去。

　　急急地来到了那个农家小炒的门口，现在那里的生意看起来还行，已经有两桌人围坐在那里吃饭；另外还有一桌人正在等着上菜；老板娘正在门口支起的那个布棚下面炒菜；而她老公就在柜台上招呼着客人。

　　这个小店实在有点上不了台面；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云凡怎么来这里吃饭。要说以他那种身份地位而且还有钱的家伙来说，一般都会看不起这种地方的。

　　我站在门口，一时却不太敢进去。倒是老板娘炒好了一盘菜，装盘时一抬头看到我，问道：“吃饭吗？”

　　我赶紧说：“哦，不是，我是……”

　　“看我这记性，你刚刚都吃过了。刚刚才见呢，现在就忘了，你是小凡的朋友吧？”她用一块有些黑的抹布擦了擦手，“我给客人上菜，你是不是落东西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端着菜过去，把菜放到了那桌正在等的人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回来。

　　看来她果然很忙，我赶紧说：“没事，我只是没什么事随便走走。”

　　“哦，那你先等一下，暂时有点忙，你里面坐。”

　　她还挺热情的。

　　看来她果然跟云凡很熟，还称呼他为“小凡”。不过我却感觉这称呼有点让我起鸡皮。怎么听都有点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叫法。

　　虽然进去坐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为了打听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我还是下定了决心，厚着脸皮走了进去，在角落里找了一个凳子坐下了。

　　老板马上就过来，端来了茶水，问道：“要吃点什么？”

　　我脸上微微一红，我可不是在这里照顾生意的，还没有说话，老板娘就对他说：“她是小凡的朋友，来这里坐坐。”

　　“哦！他的朋友可真少见，平常也就只是带着几个小朋友过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大朋友呢。”老板似乎有点惊奇。

　　我也感到好奇。云凡那家伙竟然没有什么朋友？而且有朋友也只不过是小朋友？

　　果然是一个怪人！

　　“你们跟云凡很熟吗？”我不禁问正在给我倒茶的老板。

　　“当然熟，他以前吃了我们六年，你说熟不熟？”

　　“啊？吃了你们六年？”

　　“他上初中那会儿，我们这儿专门做学生快餐，他爸妈经常不在家，所以也报名到了我这里，中午和晚饭都带着他妹妹在这里吃；后来他上高中之后，我们开起了这个小饭馆，不过他还是在这里吃饭。高中毕业之后，来得比较少了。”老板正说着，那边有人叫他，他马上说，“你坐，我去一下。”

　　我不由得一愣。因为听到云凡以前带着妹妹一起在这里吃饭。

　　我喝了一口茶，支起了手呆呆地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着些什么。只是感到眼前的迷雾似乎越来越重了。

　　眼前走过了一个身影，我忽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来是老板娘再次端着炒好的菜走了过去，她解下了围裙，走了过来，为她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夏小心。”

　　“夏小心？好听着呢。云凡的朋友很少的。”

　　“你说过我很像谁，我到底像谁？”我不禁问她。

　　她轻笑一声，说道：“看错了。刚看到第一眼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像，不过仔细一看，原来并不是。其实吧，主要就是神态上有点像而已。”

　　我再次问她：“以前云凡经常带着她妹妹过来？只是现在他妹妹呢？”

　　“呵，这个……去世了。果然是好人不长命……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她小声地说。

　　可以看得出来她有些出神，似乎正在想起曾经的那个小女孩一般。

　　我心里面也有些黯然，想不到云凡的妹妹果然死掉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或许云凡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跟他妹妹的死有关吧？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马上又问她：“我是不是有点像他妹妹？”

　　“你看我这记性，总是记不住事。神态和气质上有点像，她看起来像是一个书呆子，从小身体就不好，眼睛有点毛病，所以一直都戴着一副眼镜。”

　　啊？

　　看来果然是了。我在某方面应该真的跟他妹妹有些相似，要不然他怎么还要我戴眼镜！什么“有意思”，分明就是感觉我有点像他去世的妹妹，所以才招了我。

　　而且现在看来，他还是一个妄想狂，带我去买衣服，分明也就是想把我打扮成他想象中的妹妹的模样。

　　而且也只有几个小朋友作为朋友，分明心智都还没有发育成熟。

　　这算是什么总裁啊！

　　“他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问老板娘。

　　“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反正我也不好说。总之是一个好人吧。而且本事很大。”

　　“本事很大？”

　　老板娘喝了一口茶，说道：“那当然，要说我最佩服的人，就只有他了。像毛主席，我没有见过，所以佩服不起来；而小凡是我熟悉的，本事很大的。人也很好。”

　　她喝光了一杯茶，说：“他不喜欢我们在背后说他，要不然到时候肯定又要在我面前数落个没完没了。”

　　本事如果真的很大的话，而且还跟这老板娘老板这么熟，怎么就不给他们安排个好的营生？

　　我心里对他还是有些反感。

　　这时又来了几个顾客，她马上站起身去招呼；看着他们那么忙，我只好起身离开。

　　现在能够确定的就是他曾经有个妹妹，不过已经去世了，看来应该是意外之类的；而且我还在某些方面有点像他妹妹。

　　至于他“本事很大”，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出了这个农家小炒，回头再次看看那老板娘和她老公，虽然这两个人只不过是像我一样的小人物，而且现在也那么忙碌，不过看起来好像过得很幸福一样。

　　云凡很有钱，不过他没有眼前的这对平凡的夫妻这么幸福和充实；和他们比起来，云凡倒像是一个可怜人了。

　　我不禁对这个想法有些无语。

　　走在这大街上，心里总有一种想法想拉住一两个人直接问他们认不认识云凡，以前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真的就这样问的话，说不准人家还真的会把我当成疯子。

　　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是问第二个人。正是那个许老师。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打过了上课铃；不过我马上注意到了两个奇怪的家伙。

　　一个正是那个戴眼镜的小朋友，另外一个看起来应该是他老爸。

　　戴眼镜的靠着墙站着，低着个头，说道：“你还让不让我去上课了啊。”

　　“上午为什么旷课？”他老爸大声问。

　　“就是……反正有事嘛……”

　　“小小年纪的，不学好，长大了想像我一样吗？混小子，我看你是想找打了，是不是？”他老爸似乎越说越气，扬起手，看样就要一巴掌打过去。

　　我赶紧冲了过去，“喂，你干吗打人啊？”

　　“我教训我儿子，关你什么事？这小子上午竟然旷课，你说该不该打？问他去哪了，也不说！”

　　“我知道他去哪了。”我赶紧说。

　　不过戴眼镜的却竖起了手指，嘘了一声。

　　我可不管他，“你身为他老爸是得好好管管他，不过管的话，也不能打啊。”我不禁有些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