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嘴刚要说话,却被他将每个音阶都打断,再听不出完整的句子,全都变成了破碎而压抑的低叫。
男人沙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畔,像是命令又像是诱哄,“苏苏,别惹我不高兴,忘了乔继明,乖乖留在我身边,嗯?”
林苏的意识有些混沌,手指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低低的嗓音却透着倔强的坚定,“我不要。”
留在他的身边,等不到成功那天她就得提前疯掉。
这个晚上比她想像的还要难熬,乔继明三个字不断的在她耳边响起,最后她也被逼得魔症了,听到这个名字就直接下意识的想激怒他——
“不要!”
“不要!”
“我是不会忘记他的。”
“我就要去找他。”
“……”
其实她连那个乔继明是谁,都根本不知道。
最后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终于肯放过她了,她抱着被子趴在枕头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着前好像迷迷糊糊的看到他的脸,无意识的皱起眉头,婚礼当天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场面太过混乱,她根本就没看清那人的长相,之后所有消息都被秦暮森给压了下来,除了来参加婚礼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圈内人知情,那件事基本无声无息的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就连乔继明三个字,如果不是他今晚一时失控提起,她都无从所知。
然而她总有一种预感,男人口中的那个叫乔继明的,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后都会毁掉她所有的计划。
累倦得厉害,林苏很快就睡过去了。
安静暖黄的光线下,英俊的男人倚在床头上,清俊的眉目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疲倦和浓稠得化不开的阴郁。
他低头看着枕在浅灰色枕头上的女人脸蛋,乌黑的发丝落在白皙的脸上,有些朦胧的模糊。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伸过去,将那发丝拨开,露出女人还残留着绯红的脸色,隐隐还能看到没有完全干的泪痕,刚刚如发怒的小狮子一样神色此时变得楚楚可怜。
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手指刮过那温软的脸颊,一下又一下,男人眼底的神色晦暗得无法分辨,只是那只落下的手久久没有挪开。
“我不会忘了他,我就要去找他。”
“只要我明天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和你离婚!”
“秦暮森,你就是个混蛋!”
“……”
女人的哭叫和控诉声不断的在耳边响着,一声声的攻击他的耳膜。
他垂眸盯着她的脸,菲薄的唇勾出冷漠嘲弄的弧度,原来她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即便结婚了将她真正变成了他的女人,她都一心想着要从他的身边逃离。
俯首低头凑上去,一口狠狠的咬在那已经微微红肿的唇瓣上。
林苏迷糊中蹙起眉心,低低的嘤咛一声,脸蛋躲开,转了个身,半边身子都下意识的往一边爬去,背对着身侧的男人。
秦暮森在安静的灯光中盯着那张侧脸好半晌,最后重新支起了身子,靠回床头。
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捡起香烟和打火机,然后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点燃后夹在指尖,长长的抽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渲染在玻璃上,模糊了他俊美阴沉的容颜。
……**……
林苏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枕侧已经空空。
那男人在床上虽然凶残了点,但也不至于真的让她下不了床,只是身上有些酸疼。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了什么,急忙从床头柜上拿过平板,在网页搜索上打上了三个字——乔继明。
无数条信息瞬间弹出,她点开个人资料页面,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张男人的照片,英俊,儒雅,带着淡淡的书卷气,并没有半点熟悉感。
视线在照片上滞留了好几分钟,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也还是想不起一点痕迹,无声的叹了口气,手指滑动,她看清了下面的文字介绍——
乔继明,男人,28岁,某知名设计院教授,现居法国。
现居法国……
呵!
她终于明白秦暮森昨晚为何失控了。
林苏刚吃完早餐佣人就过来她跟前传话,“太太,秦先生说如果您起来了就让您去一趟公司,说有事要跟您说。”
林苏挑起眉梢,这一个月的时间他都将她当个专业的暖床工具一样关在家里,今天让她去公司,难道是想履行昨晚的承诺,答应跟她离婚了?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他真想离婚,早在发生那件事之后就把她甩了。
可是,他叫她去公司干什么呢?
狐疑着出门的时候,司机已经等在门口,“太太,秦总让我来接您。”
她点点头,笑容很温婉和气,“谢谢林叔。”
秦氏集团占据了市中心的一整栋写字楼。
“太太。”前台小姐的态度很恭敬,带着点怕得罪的小心翼翼,“您过来总裁知道吗?用不用我打个电话上去跟何秘书说一声?”
林苏略微苍白的脸上眉目温然,柔而淡静的嗓音听着很舒服,“您们秦总打电话让我过来的,如果需要走程序的话,你可以打个电话。”
“那自然不用了,我带您过去坐电梯。”
林苏颔首浅笑,“谢谢。”
不管秦暮森对她怎样,她都是总裁太太,所以自然谁都不敢怠慢。
她敲门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秦暮森并不在。
办公室很宽敞,足够宽大的落地窗让室内的光线很足,简约奢华的灰白色调风格,干净而冷贵。
林苏走到待客的沙发跟前,准备等男人回来,俯身还没有坐下,就一眼看到了茶几上的几页纸,看上去应该是申请签证的资料,申请的国家是法国。
随手翻了翻,视线在其中一张资料上的黑白照片上徒然顿住——苏娜。
心脏不受控制的揪起,手指原本漫不经心的动作下意识的慢慢收紧,一些零碎模糊的画面突然从脑海中迅速闪过,她咬住唇,脸色一点点的变得苍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