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明德市警察局又接到一个报案电话。
报警的人是居住在夏家别墅旁边住宅楼的居民,夏家大火发生那天,他正好看见有个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他还以为是殡仪馆的人,当时因为急着赶飞机,就没有多想,哪知道,今天一回来就听见夏家已经被一把火烧光了,联想起那天的事情,他就赶紧跑过来报警了。
此时,报警的人正坐在重案组的办公室里接受着李教授等人的盘问。
“为什么当时你会以为是殡仪馆的人!”发现报警人的话中重要的线索,李教授率先问道。
“因为殡仪馆有个临时工经常来夏家别墅找夏少爷,后来夏少爷跟我们解释说那是他的一个远方穷亲戚,因为生活上有困难,所以经常会来这里求他接济,可是夏老爷好像并不喜欢他家那个穷亲戚,每次那个人来他都好像没有什么好脸色,或许,越有钱的就越是小气吧,好在夏少爷是个十分善良的人,每次那个男人来的时候,他都会好生接待他!”
听了报警的青年所说的话,蓝熏落陷入了一阵沉思,那天那个临时工明明说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夏家的人,一切都是叶思敏逼她做的,可是,面前这个男人却说他早就跟夏风言认识了,而且找过他不止一次两次,那、思敏在这中间到底是作为怎样的角色?事情似乎陷入了一片迷雾。
“你确定那个经常来夏风言的男人是殡仪馆的临时工!”李教授复又问道。
“是的,我能肯定,因为那个临时工也住在我们那一块,他这人一直没有工作,全靠老婆养活着,平时酗酒就算了,还有暴力倾向,经常打他老婆,后来他老婆实在受不了了,就带着孩子跑了,后来他在乡下的母亲又病重,没办法他才去殡仪馆当了临时工,不过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邻居他竟然会是夏家的远房亲戚。”
“那、你赶飞机的那天,在夏家别墅看到的那个人是那位在殡仪馆的临时工吗?”
报警的青年仔细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回道:“不是,那个人我不认识,当时我还以为是殡仪馆某个同事来代小李拿钱呢,直到今天我回来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人是小区里王阿婆家的小儿子,因为他身体不怎么好,一直都在家里修养,所以我也很少看见他。”
“熏落,北舟,等下你们两个人去一趟明成路西路的御景小区,去王阿婆家调查一下情况,还有,那天那个嫌疑犯也得给我盯紧了,但是千万记住,目前还不能打草惊蛇。”
“是,教授!”蓝熏落和苏北舟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
报警的青年将蓝熏落和苏北舟带到了御景小区,但是站在王阿婆家门口之时,他却面露难色,踌躇不前。
“你怎么了?”蓝熏落看出他的异样,疑惑问道。
“唉,警官,不是我多嘴,这王阿婆家也挺可怜的,生了三个孩子就死了两个,而最后一个小儿子身体却一直不好,要是他真的跟夏家这场灭门大火有关,希望你们不要能网开一面,毕竟……现在……他……唉,不说了,你们进去就知道了!”青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了?”蓝熏落又继续追问道。
可中年男人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径直走过去,按响了王阿婆家的门。
不到片刻,一个形容枯槁,神色沧桑的妇人就缓缓打开了门。
“王阿婆,您好!”中年男人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在看见中年男人之后,王阿婆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的笑容,和蔼问道:“马明啊,你从国外回来了啊,又来看阿婆了啊?”
“是啊,阿婆,你最近身体还好吗?小峰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听马明提到小峰,王阿婆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她摇了摇头说道:“小峰啊,还是那样,情况不怎么乐观,医生说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吓的!”说着,王阿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蓝熏落和苏北舟已经快步走上前来了。
看见眼前竟然出现了两个陌生的人,王阿婆不由疑惑的问向马明:“马明啊,这是两位是?”
“哦,这两位是警察,因为前几天夏家灭门大火,特意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王阿婆,您好”
“您好!”
蓝熏落和苏北舟都微笑着一一向王阿婆打了个招呼。
王阿婆点点头,问道:“夏家大火?我们可不是凶手,警官,你们可不要冤枉好人!”
“不是不是!”蓝熏落连忙解释道,“我们不是说您是凶手,而是在案发当日,有人看见您的孙子小峰在夏家别墅门口鬼鬼祟祟的,所以,我们特意过来问明一下情况!”
“这么说你们是怀疑小峰是灭门夏家的凶手,不可能,小峰平时一直都很乖,不可能会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可千万不要冤枉了他,况且……况且,就算他知道点什么,也无法回答你们了……“王阿婆越说越有些激动起来。
马明立马扶住,仔细的帮她顺着气,“阿婆,您别激动,两位警官只是过来了解一下案发当天的情况,并没有说小峰是凶手的意思。”
蓝熏落也跟着解释道:“阿婆,您真的是误会我们了,我们只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希望您能配合,尽早将凶手绳之于法,对我们警方和民众都有一个交待。”
王阿婆这才冷静了下来,问道:“真的不是来抓我孙子小峰的?”
蓝熏落和苏北舟都十分配合性的点点头,王阿婆这才将他们邀请进了门,然后将他们带到了小峰的房间里。
蓝熏落这才知道方才他们口中所谓的“情况不容乐观是怎么回事了”?面前这个青年虽然长的眉清目秀,可是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显得如此的迟钝,此时的他,正趴在自家的书桌上,一笔一画的写着阿拉伯数字,明明是那么简单的数字,可他却写的十分吃力,到最后写不出来的时候,还会十分烦躁的抓着头发。
长着一副年轻人的相貌,却做出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而且甚至比小孩子的动作还迟缓一百倍,这只有一种结论能够证明,面前这个年轻人,应该是痴傻了。
“您孙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蓝熏落一边走到小峰的身前,一边疑惑问道。
“就是在夏家大火那天,一大清早,小峰就约了朋友去市区里玩,可是直到傍晚还没有回家,后来,下午下了场大雨,我十分担心他,就跟隔壁的老刘头一起出去找他,后来才在附近田野里的草垛边找到了他,他当时躲在草垛里,瑟瑟发抖,嘴里还一直说着好可怕,好可怕,后来回到家,当晚就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医生说是因为见过什么恐怖的事情,不愿想起来,再加上高烧未及时救治,烧坏了小脑组织,就成这个样子了。”
听了王阿婆的话,蓝熏落若有所思,瞥眼却瞧见小峰纸张上画着的阿拉伯数字有些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