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周晟

　　产婆一看周煜就是第一次做爹，什么也不懂，但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如实说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女人生产必定会经历痛苦，这种痛苦非外力可以化解，老妇也无能无力啊。”

　　听了产婆的话，周煜突然喝道：“那本太子要你有何用？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你……”

　　“别，别为难她，李嬷嬷曾经跟本宫说过，女人生产不可以用药，所以不可能缓解痛苦的。”苏婉柔说要这句话，已经是满头大汗，表情愈发的痛苦，“产婆，辛苦你为本宫接生了。”

　　“能为太子妃娘娘接生，是老妇的福气。”

　　产婆对着周煜行礼道：“太子殿下，女人的产房乃是血光之地，您身份显贵还是到外面等候吧。”

　　这点道理周煜还是明白的，对着苏婉柔叮嘱了几句后便退了出去。

　　外面已经立了两个竖排的丫鬟，随时听从产婆的差遣，为了防止风雪吹起的脏东西污了水盆，盆上都盖着一方干干净净的手帕，看起来十分规矩。

　　“翠竹，你说，女人生产有几成危险？”周煜依稀记得，张太医曾同他讲过，女人怀孕十分危险，滑胎者五成、难产者五成、死胎又五成。

　　“太子殿下莫要担心，太子妃娘娘是第一次生产可能时间会长一些，这个产婆是都城里最好的产婆，太子妃娘娘和小王爷都会平安的。”翠竹笑着说道。

　　周煜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微臣来了。”

　　张太医背着沉重的药箱一路小跑着而来。

　　“父皇那里怎么样？”

　　“皇上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是宋太医再那边守着。”张太医喘了几口气后连忙问道，“太子殿下这样急着叫微臣过来，可是太子妃娘娘出了什么事？”

　　“没事，但本太子怕她有事，你不是说过女人怀孕十分危险，滑胎者五成、难产者五成、死胎又五成嘛。”周煜将翠竹手里的披风接过来递给了张太医，“劳烦张太医陪本太子在这儿守一会儿吧，本太子绝对不能让太子妃出事。”

　　张太医明白周煜护妻心切，他夫人当年生产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个心情，遂道：“微臣会在这儿陪太子殿下等到孩子出生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产房内的喊叫声越来越小，眼看着天已经蒙蒙见亮，周煜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产婆，太子妃怎么样了？”周煜贴着门板朝里面喊话道。

　　一阵水声过后，屋内传出了产婆因疲累而变得嘶哑的声音，“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娘娘身体过于羸弱，根本没有力气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的头卡的太久了脸已经憋青了，若再这样下去，怕是母子都难保啊。”

　　“母子平安的几率现在有几成？”周煜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如若这个孩子留不住那便算了吧。

　　“不到三成。”

　　这句话犹如一个沉重的铅块儿，坠的周煜的心生疼，但他却只能咬着牙说道：“保大人！张太医，张太医。”

　　张太医在外面守得久了，正昏昏欲睡，突然被周煜叫了一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应道：“微臣在。”

　　“快进去帮产婆，保大人！保大人！保大人！”周煜似是怕张太医听不清一般，连喊了几声保大人，而后就打开门将张太医推了进去。

　　“周煜！”屋内传来了苏婉柔虚弱而又嘶哑的声音，“听我的，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吧，我已经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了，上一次我就能保住这个孩子，或许老天让我重来一次的意义就是要我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吧。”

　　苏婉柔的声音虚弱的像是蚊子的鸣叫一般，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周煜生怕这个声音就此在他的世界里消失。

　　“你说什么傻话？只要你平安孩子还会有的，张太医、产婆，听本太子的一定要保住太子妃。”周煜疯狂的敲着门板，“听到了没有？保住太子妃！”

　　“是。”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产房内终于传出了孩子的啼哭声，这种令人兴奋的时刻周煜却不由自主的哭出了声。

　　“婉柔，婉柔……”周煜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么多年来，即使是上战场杀敌受伤他都不曾流过泪，可他今天却哭的像一个傻子。

　　“哭什么呢？还不快进来看看孩子。”苏婉柔的声音蓦地响起。

　　“婉柔，婉柔。”周煜草草的摸了一把眼泪，连忙推门进去。

　　只见苏婉柔躺在床榻上，枕边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奶娃娃，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红润，哭声却十分响亮。

　　“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是个小王爷。”产婆兴奋的说道，不由自主的搓着手示意周煜给她一些赏赐。

　　周煜看懂了产婆的意思，“翠竹，带她去账房哪里领钱吧。”

　　“是，太子殿下。”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草民这就告退了。”

　　产婆走后张太医道了几句恭喜之后便离开了，周煜看着小小的孩子，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

　　“看什么呢？怎么不抱抱孩子？不喜欢？”苏婉柔白了周煜一眼。

　　“喜欢，喜欢。”周煜连忙伸手去抱孩子，但是他换了几个方式都觉得孩子会不舒服，动作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脸蛋儿，“唉？婉柔，你说小孩子出生都是这样的吗？怎么脸蛋皱皱巴巴？看起来……有点丑。”

　　“是啊，轩儿那时候就刚刚出生也是这个样子，看起来真是丑的要死，但是过几月长开了就好了。”苏婉柔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

　　周煜轻轻晃动着胳膊，那娃娃就这样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不哭也不闹十分听话。

　　“怎么？认得你父皇？”周煜用手指蹭了蹭孩子的鼻尖，“这么乖啊！不哭不闹的真可爱。”

　　“现在觉得可爱了？方才是哪个说他丑来着？”

　　“不丑，他父王这么帅，他以后肯定也不会差。”周煜笑着逗弄着怀里的孩子，思酌了片刻道：“想起来，你的名字叫周晟。你叫，周，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