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算万算,想破脑壳,也想不到这个杜总,竟然就是那天下午,住在我和赵武哥隔壁的那个杜总。那一天,虽然连正脸都没看到,可我却记住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部位特征。
那就是,在他的膝盖处,有一枚银元大小的疤痕。那样的烫伤性疤痕,几乎无人可以复制第二个!我确信,肯定,相信。
怎么会是他呢?一时之间,对方是敌是友,陡然叫我难以分辨!
“怎么了,你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嚒,很小的时候贪玩留下来的,很丑是不是?”
我久久地盯着他的膝盖看,他也很快地意识到我在观察他膝盖上的疤痕。他的神色,好像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我那般。
甚至说,他压根忘记了,他曾经果体出现在我眼前过……我犹豫着,是不是该戳破他的谎言,撕下他这样虚伪的面具。
“嗷,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这个地方应该有这个疤痕!”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暗自讽刺他一顿。他听了面色一愣,紧接着一脸奇怪地盯着我看。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连我的私人医生,雪漫都不知道的事情……”他说话的时候,反手指着身后的女人。原来,这个温婉、美丽的女子叫做雪漫。
“您以前见过我吗?”我始终盯着他的双眸,也正是这双眸子,叫我脑海里产生了如此大胆的猜测,而探索答案后的结局竟然是他真的是那个住在我隔壁的杜总。
“我吗?”那双镜子里的眸子和眼前的重叠,脑子里的愤怒一闪而逝。我想起身,冲过去,胖揍他一顿。可是理智告诉我,时机不对。
“对啊,见过我吗?”是他,一定就是他,就算是疤痕可以作假,一个人说话时候的神情,声调,尤其是双眸当中偶尔迸发出来的真实感受。
“不曾见过……”他摇摇头,脸上的疑云随之更胜。只见他转身看了眼雪漫,而后又快速扭头看我:
“倒是听雪漫提起过,好像是当初杜宇给你试药的时候,有让雪漫看过你相片。”
雪漫提起过?还是杜宇打算给我试药之前?雪漫是……杜宇的人?
这个认知叫我心里很不好受,联想到长得美丽至极的青儿,再看看紧挨着这个杜总站立的雪漫,杜宇到底是什么能耐,竟然可以网罗这么多美女替他做事?
“可以冒昧的问一下,您的全名嚒?”犹豫再三,我还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杜泽浩,杜宇的哥哥。”他会这样回答,叫我感到十分意外。再看他的样貌,分明看起来比杜宇小上很多,怎么就会是杜宇的哥哥?
“亲兄弟?”忍不住倒吸口气,这若是亲兄弟,那么对我的威胁岂不是和杜宇一样的?
“理论上,算是,又不是吧?”他的回答很幽默,那个时候最起码我是这样觉得的。只是,听了他如此幽默的回答,我的心整个都掉进冰窟窿似的,拔凉拔凉。
不知该说我是幸还是不幸,同时被弟兄俩盯上,还是这么有钱的弟兄两个。
“那个,杜总,我看你要不现在把她送去和泉山庄?”我和杜泽浩说话的时候,雪漫走到外面,又去而复返。她伸手拉了拉杜泽浩手腕,低声询问。
“为什么?”杜泽浩转头去看雪漫,不再跟我讲话:“她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你好像是为了救牛二牛进城的吧?雪漫,”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继而询问雪漫:“对了,牛二牛案子到哪一步了,还有希望嚒?”
“目前来说,还没什么新的进展。不过,您弟弟杜宇说,他想……”雪漫好像有所顾忌,说了一半,斜眼暼着我,不再继续下去。
她不说,我也知道杜宇是什么意思。他无非就是想要拿二牛哥做赌注,逼迫我从了他。
杜泽浩一定也是知道的,雪漫话说了一半,就和他半空对视着。他这么被雪曼一瞪,登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用眼神安抚我。
我被他看得微微一愣,想起这个人就是那天在我隔壁房间,偷看我洗浴的那双眸子的主人,我心底里怎么都对他高兴不起来。
他呢,像是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他身份似的,在我面前故作正经:“你替我转告杜宇,他做的那点儿事,别以为我一点儿都不知情。”
“我早派人盯上了。还有,叫他马上把牛二牛放了,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另外,那个叫红什么的女人,我不想再看见她!”
“可是杜总,他会听您的吗?还有,红姐那里,好像老太太留了话的,谁也不准动。我怕您……”
雪漫很担心,瞥了我一眼,似乎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似的,搞的我我莫名其妙。
“你怕什么,难道我想保护下自己在意的人都不可以吗?”
“可是……”雪漫还想说点儿什么,她甚至用眼神向我求救,希望我会顺着她,帮杜宇说几句话。可是,我的话,杜泽浩更不会听吧?毕竟,雪漫比他和我亲。
“去吧!”杜泽浩开口打断雪漫对我投递过来的求救眼神,上前几步,走到她和我身体之间。回头看了眼门口,意思很明显,他在下逐客令。
我看着雪漫离开,医院的病房门被雪漫打开,又合上。屋子里出现了片刻的安静,杜泽浩突然开口问我,他问我:“苏夏,你可曾想过,要见见你娘嚒?”
我娘是疯子,我出生当天,姥爷姥姥就带人进山,把她拽走了。第二天,城里来人,说我爹强奸了我娘,导致她失心疯。
我娘疯了,我爹更是趁人之危,把我娘囚禁深山老林,不叫她回家。就这样,我爹成了强奸犯,我娘没有音讯。
打小,我奶奶就不许我下山跟别人家的孩子玩耍。那时候不懂事,有一次偷偷摸摸下过一次山,后来被十几个孩子围在一起,又打又骂。
他们骂我是不祥之物,骂我娘是扫把星,骂我爹是强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