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着破茧成蝶的那一天,更期待着可以和他并肩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那时候,那些人看我,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满是嫌弃。看他,一定不会像是看到怪物那般,嘲讽和不解。
我紧紧拽住他的手,希望他可以陪我一去进去。这些天的相处,让我成了一只无尾熊,只要一会儿见不到他,我的脾气就会很大,很差。
“去吧,苏夏,我会等着你,在尽头等着你。如果搞丢了你,我就一直站在这个地方不走,哪也不去,等你回来找我!”
他冲我笑,不知为何,他的眸子有些发红,还有点点泪光在转动。
我想他是在替我担心,又或者他也很想陪着我,只是他暂时还做不到,说服不了那些准备给我做手术的人。
我被推了进去,不知在手术室呆了多久。总之一管子麻药下去,我就只剩下浑浑噩噩睡觉的命。稍微有些精神的时候,我会半眯着眸子盯着替我操刀的医生瞧。
看他的鼻梁,看他的眉目,看他的嘴唇,而后我又忍不住拿他跟六爷做对比。几个医生比较下来,我惊喜的发现,原来六爷的五官竟也是美人当中的美人。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只是我目前还需要等,等一切结束,等我被外国妞再次从这里推出去。
奈何,手术就像是没有终止似的,我浑浑噩噩醒来,又糊里糊涂睡过去,如此反复,等我右手边的窗户明了又暗,暗了又明,如此反复多次,手术医生也都轮着换了好几拨,我终于被护士推了出去。
另我意外的是,迎接我的不是六爷,也不是外国妞,而是雪漫。
她站在门口,眼眶里盈满泪花,看着我,对我把腰一弯,恭恭敬敬弯了一个九十度直角:“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六爷走了,毫无疑问的。自那以后,我就没有再跟任何人说过话。
雪漫伺候我,总得来说还是比那个疯疯癫癫的外国妞周到许多,我不说话,她也能够从我的眼神和动作当中猜测出来。
一切,看似平静,我也深知问不出个理所当然来,便也不去询问六爷去了哪里。
日子如水地往前淌着,我脸上的纱布拆了又换,换了又拆,如此反复多次,我又在那个手术室躺了几回,直到最后一次,医生满是欣喜地盯着我的眉目,拍手称快。
他把从我脸上拆下来的纱布,一层一层地叠好,摆放在桌案上。
我并不是很关心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雪漫很激动,双手捧住镜子放在我跟前,轻轻唤我,叫我去看。
我本来将视线落在脚上,盯着曾经因为扭伤脚,六爷经常搓揉的那个地方看。雪漫叫我,我便漫不经心的回头,这一看,把我自己都看楞在那里。
我本能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盯着镜子里的脸,有着彷如隔世的错觉:
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雪漫,这……真的是我吗?”我扶额,镜子里的人便也秀眉微蹙,有着西子般的楚楚可怜感,凝视着我。
听声音,还是那个指甲划过玻璃的刺耳声,只是这般听来,又大多夹着缥缈的回音,远远听来不太真实,如在幻境。
“是您,是您,当然是您了!”雪漫被我此时的呆样逗笑了,伸手拧巴了我鼻梁几下,戏虐道:“我的大小姐,您终于舍得开金口啦!”
“唔!”她的调笑顿时又叫我想起那个人,想起给了我一切,又亲手收回的那个人。我有些不能够理解,不懂他会有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
我想,这应该是所有恋爱当中的女人都会有的心态,目的无非就是希望对方可以在乎自己,在意一点,更在意一点。
“好了就行,好了就好啊。您是不知道,在您不说话的这一个多月时间,我的心都是提到嗓子眼的!”雪漫伸手将我搂进她自己怀里,又哭又笑着。
当一切结束,她突然站直身子,一脸认真地盯着我看:“苏夏小姐,其实我不想跟你讲的,但是现在大陆那里又发生了新的意外,我怕他……”
“什么?”雪漫的态度,从来没有比今天更叫我心惊肉跳的。看她的神色,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那样。
“杜老爷子,也就是杜宇和杜泽浩的亲老子,一个多月前重病住院了。就在刚刚,我等你换纱布的时候,大陆传来消息,说老爷子……去了!”
“可是……”难怪,一个多月前,不正是六爷离开的时候嚒?可是,这些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直到现在,我都搞不清,杜宇兄弟两,为什么对我这样死缠烂打。
还有那个杜宇,不惜得罪杜泽浩跟六爷两个和人,一心一意,只想要把我从这个世界上除掉。这是为什么,我真的想不通。
“听我说,苏夏小姐,接下来我要告诉您的事情,绝对是您不敢想象和相信的!”雪漫突然对着我跪了下来,伏地就拜。
拜完,她把我推进自己的房间,关好门窗,拉上窗帘,在桌子、浴室,和床底下翻了几遍,确认没有任何偷听的设备和足以泄密的工具,方才转身,一脸正色的看着我。
我不知她接下来想跟我说点儿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很严重,和我有关。
“苏夏小姐,请您救救我家主人!”一切搞定,她居然双手按住我膝盖,对我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你的主人?”我都被她搞糊涂了,她的主人是谁,我到现在都没拎清楚,怎么救?
“就是,杜泽和,杜总!”啊,是他!我被她说的,本能地站了起来。
她双手紧拉我手腕,跟着我起身的动作,微微往前挪了几步:“他现在很危险,请您快点回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