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朝着十二点摆动着。
空荡荡的客厅里,秒针颤动的步伐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我的神经。抱着双膝蜷缩在沙发一角。
开门的响声显得突兀,又像是漆黑的夜空里闪过的一道雷电,劈的我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飞奔已经不能形容我当时冲向门口那一刻的速度。只觉得心揪了一下,比磕到沙发边缘的膝盖还要疼上百倍。
苏檬搀扶着醉醺醺的霍天爵被我一把拉过,狠狠的夺回那双本该环着我的臂膀。霍天爵靠在我肩膀上,身上的烟酒气味刺鼻却好闻。
也许是酒精,也许是将霍天爵拖回家是件体力活,苏檬的脸泛着桃色的粉红。
“为什么……”我突然不敢问,我怕得到的答案是我所难以承受的。
“滚!”我向站着的苏檬吼道。
我将霍天爵放在沙发上,转过身指着苏檬骂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不等她开口,我一把将她推到门外,像霍天爵推我那样。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砰”的一声沉闷的关门声把我的心震的狂跳,是愤怒还是悲痛我也分不清了。
“辛柔,你这个疯子!”那道被我摔上的门也隔不住苏檬的吼叫。
我注视着我所搀扶着的这个被酒精夺取可半个多意识的男人。我辛柔就是个疯子。
我转过头来看着霍天爵,你不是答应我回来吃饭的吗?我们不是说好的吗?难道我把爷爷搬出来也抵不掉一丝你对我的厌恶吗?你为什么食言?为什么不回来吃和我约好的这顿饭而去和苏檬约会呢?
眼泪真不争气的落下,在苏檬面前竖起的刺一下子分崩瓦解。霍天爵,我为你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吗?你对苏檬的好,哪怕是千分之一分给我,不行吗?
我将霍天爵从沙发上扶起,霍天爵倚在我肩上动了动,瘦削的面庞在我的头发上摩挲着。
眼泪朝下流淌,我拖着霍天爵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吱呀”一声,柔软的床铺耸了耸。霍天爵的身体在浅褐色的床单上摆出一个大字。
我俯下身捋了捋他散乱的头发,看着我深爱着的男人的精美的五官,我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
霍天爵,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多好,我可以离你这么近,感受着你的鼻息,你不会恼怒着把我推得老远。
他皱了皱眉头,别开脸,避开我痴迷的手。眼睛依然闭合着,睫毛浓密又修长。很是好看。
“苏檬……苏檬……”在我刚要直起身为他盖上被子时,他口中却喃喃着那个女人的名字。湿润的眼眶里含着的泪珠还没来得及滴落,他一把将我揽倒在床,翻身把我压在身下。
“苏檬……我和辛柔……离了婚就……娶你”
这一刻我才明白,我辛柔也是有尊严的吧。
我曾经那么渴望把自己最宝贵的一切交给他,那么渴望在这张床上,在这个男人的身下,让他疯狂的占有我。我不惜穿着最火热露骨的蕾丝内衣放浪的摆出销人魂魄的姿势,可这个男人的欲望再强烈,都不愿意将它发泄到我的身上。他说我下贱的让他恶心。
我不惜用媚药向他献出我的身体,尽管他说我下贱不堪。
可这一刻,这个男人把我压在身下的这一刻,我曾经梦寐以求的这一刻。为什么我会抗拒呢?
我难道不应该急切的剥光衣服,用双腿紧勾着霍天爵健硕精壮的腰肢,疯狂的要他吗?
我被他压在身下,空洞的瞳孔盯着天花板。辛柔,你就这么下贱?
“苏檬……”霍天爵喘息着,醉酒的气味拂过我的面庞。
这两个字浅薄的像根烟头,熄灭了我曾疯狂的渴求。
我想伸手推开他,是的,推开他,我想推开这个我拼命想要靠近的男人。我是怎么了?
他的唇兀的贴上了我的唇,从嘴唇,到脸颊,到耳边,到锁骨……
“苏檬……”他依然喃喃着。
我的双手被他按在头顶,身上的薄裙被他撕扯着。
“我不是苏檬!我不是苏檬!”我哭喊着。
他却丝毫不理会,只是疯了似的解着衣衫。一件又一件,直到衣物散落的扔在床边的地板上,床上留下赤裸着的两人。
耳边的喘息越来越粗重,抵在我双腿间的炙热灼烧着我,
身上霍天爵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燃烧着,欲火放肆的蔓延。
“嗯…”当他弓着猎豹般的身躯挺进我的身体时,我不禁吃痛。他有些粗暴,撕裂着我的身体,我的心。
闭上的眼睛里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到耳边,我只是觉得疼,不知是身体还是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他粗重的喘息着,急切的冲刺着身体,一股温热冲入身体,他疲倦的伏在我的身体上,脸埋在我的肩头,入睡了。
良久,我轻轻推开他,为他盖上被子,我穿上被他撕扯在地上的衣物,将他的衣服放到床边,我走向另一件房。
辛柔,你该满足的,不是吗?这次你没有用媚药,也没有穿着暴露的去诱惑他,是他主动占有了你,不是吗?可是为什么眼泪会流呢?为什么心会堵的生疼呢?
为什么我辛柔好不容易得到的却是他原本想要给予苏檬的。
脸上的笑苦的像毒药。
我突然有点心酸,如果我从来没有遇见过霍天爵,如果他从来没有将我挡在身后,如果我们两个从来没有过交集,我会是怎样呢?
我还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吗?我还会将凌少顷拒之千里吗?我还会钻研菜谱想要去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吗?我还会在公司屡次遭到苏檬的挑衅和羞辱吗?
辛柔,没有如果,谁让你遇见了,谁让你爱上了。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苦由心生,疼于执迷。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天不亮便起了。
霍天爵下楼时,我坐在餐桌前,面前是刚做好的早餐。
我像是空气一样,他丝毫不理会,仿佛昨天晚上也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向门口的鞋柜走去,准备换下鞋子出门。
“坐下吃点饭再走吧。”我看着面前碗里的八宝粥,头也不抬。
他还是丝毫不理会我,穿上那双一尘不染的高档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