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酒吧之战

　　我们一行四人，有两个人穿着军装，但在夜总会中并未显得突兀，因为还有许多党国军人在此醉生梦死、沉醉温柔乡，另外还有一些美国人，有黑人有白人，袁三泰似乎对大家都非常熟悉，和每个人熟络的打着招呼。

　　我们选了一张靠墙的大卡座坐了下来，沙发十分舒适，包裹着高贵的天鹅绒，看到袁三泰和我们坐下来了，服务生乖巧的走了过来，彬彬有礼的问道：“袁先生，请问是拿您的存酒过来还是要新酒？”

　　袁三泰说道：“今天遇到我的学生了，特别的开心，你拿新的酒过来，我们四个人，你拿四瓶不同的酒过来，我还是老样子——拔兰地他们三个Korbel、ChristianBros.PaulMason。”

　　服务生答应一声离开了，不一会儿功夫，服务员送了果盘过来，并且拿来了四瓶酒和四个杯子。

　　此时舞池当中一名歌女正唱着《如果没有你》，袁三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元的美金交给服务生：“去，告诉那个臭娘们儿唱《莫负青春》，如果她不会唱，一百块给你做小费，打她两个耳光，另外一百块给她看医生。如果会，两百块都给她。”

　　服务生答应了一声，接过两百块，去到正在唱歌的歌女面前，对准歌女的脸上就是两耳光。先是揣了一百块放进自己口袋里，然后递给歌女一百块，又耳语一番。歌女马上开开心心的唱起了《莫负青春》。

　　袁三泰看得哈哈大笑，欣喜若狂，他笑着告诉我：“看到了吗？这就是人心、人性！”

　　我耸了耸肩，摇了摇头，表示不置可否。

　　于是我们在音乐中开始喝了起来。我们四个人都不聊天。

　　等四瓶都喝完了，雷秀莲开始展现她的本色了。她仍然穿着那身土的掉渣的瑶族衣服，但是从身体的形态可以看出，她与之前已经判若两人，她和夜总会里那些喷着巴黎香水、穿着旗袍丝袜的女人们明显不同，在她的身上隐隐有一股贵气，又饱含着深重的肃杀之气，让人看了之后不寒而栗。

　　此时一个美国海军战士穿着海军制服走?斯矗钟欣衩驳南蛭颐蔷戳艘槐疲婧笫钟欣衩驳难肜仔懔黄鹛恢瑁仔懔媚抗庹餮嗽┑囊饧┪⑽⒁恍恿嘶邮帧?于是雷秀莲轻盈的与那个美国海军小伙子一起步入舞池，翩翩起舞起来。

　　真的无法相信，这就是我此前见过的那?雠耍此熘髦稚缃焕褚牵俏弊俺隼矗敲此裁匆弊澳兀磕训乐皇俏送衔蚁滤狼课野偎疾坏闷浣狻?一曲过后，海军白人小伙子将雷秀莲送回座位，并向我们致谢，随后一名黑人空军军官也走过来邀约雷秀莲共舞。

　　似乎雷秀莲非常?芡??说幕队恍┧庑┩兔院虬绮攀峭夤搜壑械墓靼桑】瓷先ダ仔懔⒂镆膊淮恚蛭礁鋈嘶挂黄鹛瑁挂黄鹩兴涤行Φ摹Ｈ绻芎秃谌颂瑁皇撬得鞲萌私邮芄镜纳缃焕褚恰?那么能和美国黑人聊天，那就得需要接受过长时间系统的语言训练了，因此我再一次断定，这个所谓的雷秀莲一定大有来头。

　　此时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袁三泰让服务员送来了一只雪茄和一杯鸡尾酒。此时音乐声减弱。

　　我想是时候聊聊天了，我问道：“袁大哥这么多年不见面，你是混的越来越好啦！宪兵组织可是蒋校长面前的红人部队，在南京这个地方你们宪兵可是叱咤风云啊！而且你还能和这地面上的方方面面的人物都搞好关系，连美国人都给你面子，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虽然我和袁三泰有师生之友谊，但是早在多年前，我们一起在军中共事的时候就以兄弟相称了。

　　袁三泰笑了笑说：“什么混的好与不好的，这帮美国鬼子，都是我在卖大烟的时候认识的，我用金条换他们的军需品，还有香烟、巧克力、丝袜什么的，然后用这些东西在黑市买大烟，再用大烟换金条。一来二去的大家都有好处，都有赚头。

　　正在我们说话的当口，王连合突然站起身来对着袁三泰耳语起来，袁三泰点点头，王连合飘然而去。

　　我想这些人都是太神秘了，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正当我想再从袁三泰口中掏出来更多秘密的时候，袁三泰一挥手，已经有两个身材高挑穿着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热情的搭讪着我们。

　　这让我很突兀，假如不是搭讪袁三泰老师的那个女的，比搭讪我的还漂亮，我真以为是我太帅气的缘故。

　　我表现得有点儿手足无措，像我们这些整天对着电台通讯科的人，监视人是我们的日常工作，全然是不解风情的一类，因此我不知道和过来的那个女的说些什么，而袁三泰一看就是个老手，他们聊得十分开心，过了一会儿，坐在我身边的女子觉得无趣，自顾自走开去搭讪美国军官去了。

　　此时的我，显得十分无聊，但是我还是得装出来好像经常来的样子，故作镇定的抽着雪茄，喝着鸡尾酒，看着舞池里的人。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妈的！武修华这个小娘子不安分啊！跑这里跳舞来？

　　和他跳舞那小子油头粉面，还留两撇小胡子，怕别人不知?滥闶悄械穆穑炕拱孜髯鞍灼ば磕悴话涯慵业男⒚弊哟鞒隼矗?一曲终了，雷秀莲回来了，她看到自己的位置被袁三泰喊来的舞女占据了，脸上掠过一丝不快。

　　然而这与我关系不大，因为此时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武修华和那个穿白的小子身上，我心里?胱鸥迷?么??治整治这对奸夫淫妇。

　　虽然武修华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她，我也从来没说过我喜欢她，但是她也不该不和我汇报一下自己的情感状态啊！起码我还是督查室主任啊！她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就那么急着找人吗？我暗暗骂道，难道就他妈的不能等我升了中将？让我先睡一觉能怎样？居然敢和男人出来跳舞？简直禽兽不如！

　　我越看越生气，然而此时武修华已经和那个穿白西装的小子搂到一起了，并且很快就亲嘴了！我都恨不得喊出来，难道你妈妈没教过你们，亲嘴会生孩子的吗？真是太不要脸了。

　　此时袁三泰已经看出了我的异样，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明白了大概的缘由。

　　袁三泰轻轻的拍着我的肩膀说：“沧海！大丈夫何患无妻嘛！不就是个女人？怎么？气不过？没问题，我帮你摆平！”。

　　那一刻，我的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此时袁三泰在雷秀莲的耳旁耳语了几句。

　　雷秀莲连连点头，朝着门口走去。

　　随后袁三泰自己又点燃了一根雪茄一边抽，一边笑着对我说：“等会儿你就看场好戏吧！”。

　　也就是又喝了两杯酒的功夫，嘈杂的声音响起。

　　首先是守门口的裹着红头巾的印度阿三被打了进来。

　　继而又有三个凶神恶煞的妇女闯了进来。

　　她们进‘门’后，直奔林海萍和白西装，二话不说就揍那个穿白西装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