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就算是天涯海角

　　“我从来都没有长大，就怕你回来的时候，找我的时候不认得我了。”

　　“当你拉起我的手时，你就是我的英雄！”

　　秀气的字写在一张白纸上放在他的衣口。

　　这是林四儿死去第三天了，小妖精这时候从‘聚灵瓶’里面爬了出来，自从上次过后，她的背后已经长出了粉红的双翼。在小妖精的坚持下，劝说王婉如。林四儿的尸体没有没火化，停留在太平间。

　　当王婉如听到这个消息时候，没哭没笑，只是静静的给林三儿盖上了一张她亲手织的围巾，然后三天的时间里。她照常回去太平间去看他，直到后来小妖精说让她把她头上的簪子交给林四儿，一个精巧别致的簪子，王婉如以为小妖精说什么胡话呢，死人会复活吗？

　　直到第四天，当停尸房的工作人员告诉王婉如说要求火化了，林四儿却从冷冰冰的床上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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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恢复意识的那一刻，我只是觉得自己的流浪了好久，心中无时无刻没有想着回家，想着玉虚宫，想着自己的林三儿师父，想着自己的五婶。想着那个村庄里面的一草一木，那样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却是那么陌生。

　　但就在那么刹那，我忽然觉得自己的灵魂受到了什么拉扯，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一阵寒冷，是啊！寒冷的感觉沁人心脾，环胸抱着自己的手臂。这时候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塑料衣服的大妈看见我就像看见鬼了惊慌失措道：

　　“诈尸了，诈尸了，诈尸了”

　　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这天王婉如正好来想来说服停尸间的工作人员，却看见她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嘴里还念念有词。但是当她看到一身林四儿坐那儿的时候，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赶紧扑上去道：

　　“四哥，原来你没死啊”

　　我身上一阵温暖，闻着头上的发香推开她皱眉说：

　　“这里冷的很，我身上冷冰冰的别把你弄感冒了”

　　她喜极而泣说：

　　“你没事就好！原来小五说的是真的啊”

　　我疑惑道：

　　“小五说什么了？”

　　她指了指我腰间那个‘聚灵瓶’说：

　　“你问她”

　　我笑了笑，然后拿出聚灵瓶喊道：

　　“小五？小五？小妖精，我回来了”

　　以往我喊小妖精的时候，她都是会屁颠屁颠的跑出来跟我理论一番的，今天怎么不出来了呢？

　　我佯装生气说：

　　“小妖精，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不理你了啊，我就跟你婉如姐姐在一起了，不跟你在一起了”

　　王婉如一听，脸都红了，我只能尴尬的笑笑。然后凑着瓶子满怀期待的想看看她在里面干什么呢，可是当我凑过去看你的那刹那，瓶子空空如也。我心中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一下子就慌了。

　　但是翻遍了整个停尸房也不见得有她的踪迹。

　　“小五。你去哪里了呢，别给我捉迷藏了，听话啊！”

　　我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不停的叨扰着，可是还是没有结果。

　　这时候王婉如过来拉了我一把说：

　　“四哥，也许小五是出去散了散心呢？”

　　“她一个小妖精能去哪儿啊，这里是都市”

　　王婉如道：

　　“这里不是都市啊，这个停尸间是警察局停放没人认领的尸体所建的。在山上呢，小五没准儿是去山上了呢？”

　　我听她这么一说，就慌慌张张的走出了去，果然看见了四处都是树木，门前是停车场，可以看见山下青云镇的风景。灯火通明。

　　王婉如追了出来说：

　　“四哥，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我拉了拉衣服，望了一眼天上的星星，叹道：

　　“回哪儿去呢？”

　　“回我家啊”

　　她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回首望着她诚挚的眼神，我勉强的笑了笑，抚了抚她的秀发说：

　　“傻丫头，你爸爸肯定是想你找一个特别优秀的人”

　　她也不傻，也是听懂了我说的话，尴尬的笑了笑，如果说那个笑是尴尬的话，可能更多的成分是苦笑吧？

　　“今晚有些冷，我们一会儿下山，我去给四哥你找一件清净点的地方，然后你休息会儿吧？”

　　我道了一声谢，其实心中何尝不苦恼，王婉如对我而言心中或多或少的感动总是在心中存在的，只是我一个道士，她是警察局的女儿，门不当户不对啊，跟着我浪迹天涯？

　　万一哪一天我身首异处了呢？看着她过后阳光的笑，心中不禁的想，如此好的一个姑娘，希望你是老天眷恋的孩子。

　　我同王婉如来到了青云镇的一家宾馆套房里面，心中还是放不下小妖精，王婉如安排了该安排的事，告诉了之前发生的事，我大概心里也是有了个数。她告了别，送到楼下，和她挥手告别。

　　小黑人死了，八卦罗盘和聚灵瓶也拿了回来给了我，还有一本《玉虚道法》这些都是完好无损的，最后其他杂七杂八的我也懒得看了，扔在了茶几上，做了下来。拿出了方才上来买的一包烟。

　　凑在嘴巴上，点燃一支。心中不知为何，总会有那么一种失落感，小黑人死了，本来我是和他同归于尽的，但是我怎么又活了呢？明诗蕊和那个小鬼被李然带走了，说是要超度他们。心想不是还有一个是小黑人的老婆清君吗？

　　心想她的事处理完了吗？

　　接下来我又何去何从呢？

　　心中有些感慨，挠了挠头发，但是却在我低头的刹那，我看见自己衣服的领口上有纸条，叠的工工整整，上面写着：

　　“我从来都没有长大，就怕你回来的时候，找我的时候不认得我了。”

　　“当你拉起我的手时，你就是我的英雄！”

　　心中莫名的感觉像是被证实了，又忽然想起了一开始遇见她的时候，她告诉我不会让我轻易死去。

　　难道代价就是一命换一命吗？

　　无从描述这样的感觉，有时候无法想象，假如让我一个人行走在漫漫都市中，可是没有你，谁再来我的耳畔告诉我以后该怎么走呢，只是觉得心中一堵，小妖精的一切都浮在了脑海。

　　“当你拉起我的手时，你就是我的英雄”

　　心里默默念道，

　　“当我吻你的那刻，我就决定了终身保护你。”

　　就像是心口被剜去了一块，就像是那件自己最舍不得的东西被拿走了，那样的感觉一直萦绕在胸口，无从发泄，我低下了头。想出去看看她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就在我出去时候，王婉如急匆匆的来了：

　　“四哥，我忘了给你了，这个是小五说让我交给你的”

　　一个精致别簪，小巧玲珑，这不就是常常插在她发髻上的吗？

　　像是为了证明这个事实一般，先是让我看到了纸条，然后再让我看到她的簪子，我心道：

　　“老天爷，你就是如此对待一个善良的她吗？凭什么好人就要多受苦？”

　　我拿过她手上的东西转过身道：

　　“婉如，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的休息会儿”

　　王婉如看着我的背影，然后不舍的离开了。

　　阳台处

　　我手里攥着她留下的簪子，心中大约是猜到了她为了救我然后自愿牺牲的吧？

　　她是木灵，她是天地孕育的精灵，只要她的愿意，起死回生都不是难事。

　　我对着簪子这么问。

　　可是眼泪却没禁得住流。

　　天空忽然下起来了雨，雨打落在阳台上，也打落在我的身上，不想挪步往屋里走，

　　也挪不动了步子。

　　落下的雨打湿了的烟蒂，也打湿了我的心。

　　我又掏出一根，点燃了抽了两口。可是又被雨打湿了。

　　‘滋滋滋’的声音环绕在耳畔。

　　凭什么上天对人如此不公。不禁恼怒对着老天吼道

　　“我抽支烟，碍着你的事了吗？碍着你的事了吗？”

　　低吼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老天不会听见我说的话，只是顾自的下着它的雨，我无力再向他怒吼，低吼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自己都听不见了。

　　内心一阵绞痛，我只能蜷缩着身子也许这样会好受些。

　　任由落下的雨打在我的头上。然后再流过我的脸颊，我的肌肤，我的身体每个地方，像是想它洗去我身上的每个污垢。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角多了两条泪痕，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这么的无助。

　　不知是过了多久，我埋着头也不想抬起头来，只是觉得头上的雨停了，抬头一望却看见王婉如手持着一把伞打在我的头顶。浑身湿透，眼睛红润着，我分不清她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也不知道她来了多久了。

　　她温柔的说

　　“四哥，起来了好吗？”

　　我看着她一时也不知说什么的好，只是低声诺诺道：

　　“小五死了，小五死了，她为了救我死了”

　　我递给她已经被雨水打湿的纸条，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字。

　　她忽然的抱住我温柔的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就在我给你簪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就这样，我依偎在她的怀里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雨停了，她浑身发热，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心道她肯定是淋雨淋久了感冒了。

　　扶她进房的时候，她嘴里都还微弱的说：

　　“四哥，没事的，没事的。”

　　下楼给她买了药，也怕她出了什么问题。夜里守在她的床边，看着那美丽的模样因为一场雨却变得的苍白。心中何尝是忍得呢？

　　我把簪子放进了聚灵瓶里。

　　“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带着你的！别怕，我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