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明诗蕊的过去

　　回去的时候我并没有让明诗蕊待到那个袋子里面，而是让她坐在我的肩头。走在路上我就问：

　　“今天看到这些你的反应有些异常”

　　她坐在我的肩头上讪讪的不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天才回我

　　“道长多虑了，我只是看的有些于心不忍，我也是鬼啊”

　　说着她跳下了我的身，飘在半空中。走在我的前面，也不跟我搭话。

　　我自然也不好询问，只能由着她。

　　其实当我看到那种场景的时候大约是明白了，也许那些孩子是他们的生母不想要他们了，于是就扔在了厕所。

　　师父曾经给我说，就是这些无缘无故死掉的孩子，如果没有入土或者说是被亲人遗弃的，那勾魂使者是很难找到他们的，因为他们无名无氏，更没有个墓碑证明自己的身份。

　　也许许多医院的某些杂货间里面，到处都是这些婴儿的灵魂。

　　我看着她幽幽的背影不知怎么就说了一句：

　　“孩子生来是报恩和报怨的”

　　明诗蕊飘在半空中声音有些低，但是还是回了我一句。

　　“道长，你说小孩子有错吗？”

　　我不知道她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本来应该是天使。但是生不逢时吧”

　　她听了，不知我的话是怎么惹起了她心里的思绪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声音更低了：

　　“道长，那他们去了阎王殿，阎王爷会待见他们吗？”

　　我顿了顿，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只是说：

　　“他们还是孩子，阎王爷会很小心的照顾他们的，也许我们把他们超度了，他们很快就会投胎做人的”

　　忽然明诗蕊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的背影有些颤抖，她的声音开始有些低泣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就听见她说：

　　“道长，那他们还会记得自己的父母吗？”

　　我笑了笑想极力的缓解这个气氛说：

　　“不会的，他们都还没睁眼呢，就算是睁眼了孟婆也会喂一口孟婆汤给他。”

　　“是吗？”

　　她幽幽的问。

　　我点了点头。

　　她的情绪似乎有些稳定了，我终究是没忍住好奇的问：

　　“怎么了？”

　　她依然不回头说：

　　“道长，没什么”

　　我似乎是猜到了些原因

　　“你是因为不想忘记一些人才不想去投胎的吗？”

　　她没有回答我依然轻飘飘的半空中，不回头，不作声，翩翩衣袖舞乱了芳华。

　　不知是过了?嗑茫魇锖鋈幌壬担?

　　“道长，诗蕊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说”

　　本来明诗蕊的声音就很温柔，似乎是因为某些原因她的声音更低了，她是一个很有礼节的姑娘，我本来以为她应该是出身名门的，但是她缓缓的开口。她顿下了步子，重新的坐回了我的肩头。看着远方的路，我分明可以看见她眼角已经挂上了泪。

　　“从前有个姑娘，她是一个农村的姑娘，她生的贫穷，她也从未出过大山。那年粮食还不够人们吃，人们每天都得去土地里工作，背朝天，面朝黄土。在她八岁的那年，家里没粮食了，因为小姑娘生的清秀，她的父母不忍心看她饿死。所以就把她卖给了一家有钱的农户当童养媳，那年正好是闹饥荒”

　　我没有说话，继续的听她说。

　　“卖去的那家农户的儿子才几个月大，小姑娘每天除了要去牵牛放牛，做家务剩下的就是带孩子。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童养媳是什么。她把那个孩子当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的对待。那家有钱的农户看她带孩子带的很好，于是就不让她干活了，就让她专心的带孩子。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拿着背带，背着孩子去村头老槐树下面看夕阳起了又落，逢年过节他们也会给姑娘做衣服，嘉奖她的工作。慢慢的，日子长了，小孩也长大了”

　　“尽管家里的长工总是称呼她是小媳妇，但是她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她的老公也很黏着她，她也不嫌弃他，所以日子一?ぐ。礁鋈司腿缃核破幔阉钡艿芸础Ｂ哪泻⒊ご罅耍崦刻炫阕潘ゴ蹇诘睦匣笔飨旅婵醋糯逋返娜嗣谴油恋乩锩婊乩矗约旱男∠备救×艘桓龊芎锰拿纸惺涫敌」媚锩蚊乱郧蟮木褪窍肴ゴ遄油饷嫒タ纯矗鞘撬拿蜗搿Ｋ晕纳罹褪窃谂褡龇梗古Ｎ孤淼娜兆永锩娑裙ィ涫邓砹耍酪桓龀抢锏哪腥死吹较缋铩?

　　“那年，小姑娘十七了，就要十八岁了，她长的很好看，村里的人都夸她，逢见到她的小老公都会说，你家的小媳妇长的真好看，见着农户家的主人都会说，他们眼光好。那年农户家里的地又扩大了?谑乔肜戳撕芏嗟某すぃ幸桓鲂」媚锛堑煤芮宄歉鋈顺さ拿寄壳逍愕模蛭蘼圩叩侥睦锒蓟岽乓槐臼椋」媚锒运募且浜苌羁獭Ｔ谝惶斓耐砩希┗盟ジすっ撬筒瑁谑切」媚锒俗挪杷チ耍门黾歉龀すつ腥耍」媚锎铀目诶锾盗顺抢镆磺校?着城里美丽的都市夜景，说着城里姑娘都没她好看，说着她要是去城里的就应该读书，然后找一个好工作。他说啊，她生了一副贵人的象。小姑娘笑着说，他真会说话。就在那天晚上他递给小姑娘一本书。说?且趟献郑」媚镄廊淮鹩α耍蛭蚕肴コ?里，也?胗??幕！?

　　“每天夜里，她做完了手里的工作，她都会和长工约定好在后山的小树林里面，他们点着柴火，他一个一个字的教她。她学的也很认真，他每天都会很贴心的给她带许多小玩意，比如自己做的发簪，他还送了一支钢笔给她说，等她学好了字就带她去城里。她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

　　“几个月过去了，她学的很快，他每天都很按时的到了地方，他对她也很好，有时候都会把自己挣得钱给小姑娘买了衣服，买了很多匹布，让她自己给自己做衣服穿。小姑娘拿回去后给他做了几双鞋垫。就在一个晚上，那天去的时候长工似乎喝了点酒，然后还下雨了，姑娘说要回去了，长工说先避避雨，他们去了一个小山洞里面。就在进山洞的时候，长工忽然抱着了那个姑娘，吻在她的唇上说，诗！我知道你叫诗。小姑娘吓坏了，是第一次被人吻，想用力的挣开，但是她终究没有男人的力气大。她说你再不放开她就喊了。”

　　“那个长工嘴里带着酒气说，你别喊，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知道吗？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了。我喜欢你，说着就又吻了上去。她想挣扎，但是挣扎不开，这个时候长工又说，跟我走吧，去城里。等我做完活咱们就一起跑了，你留在这里干嘛？你应该去城里读书，你是一个属于城里的人。”

　　“姑娘盯着他没有说话，她说不出对这个长工的感觉，但是也不厌恶，因为几个月了跟长工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就会很习惯。长工，点燃了一堆火，给她披上衣服。问她冷不冷，她摇摇头。然后长工忽然的亲在她的脸上，他的手放在她那还青涩的胸脯上?媚锏纳窬桓龌椋切睦锶从行┘露挡簧险庵指芯跏鞘裁础５撬雷约阂膊慌懦猓すぜ环纯梗谑窍袷堑玫搅税凳疽谎Ｍ压饬怂砩系囊路驮谀歉鎏欤蹲藕於嵌担嬲叨赐獾挠赇冷懒ちさ模蠢锏牧礁鋈硕即糯制！?

　　“走的时候，长工把姑娘的红肚兜拿走了，说是要做个纪念。于是第二天他们还是会到这里，姑娘把身子给了他，想着他会带着自己离开，于是他们不再读书认字，每天夜晚都会在洞里面度过。每天晚上都会听到山洞里面二人缠绵的声音。”

　　“农户家的农活就要做完了，已经几个月了，就要到农事休息的阶段了，长工就要拿工资走人了。那天她在灶头点着柴火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一阵恶心。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于是就没在意，每天晚上还是会去和长工见面，他们的感情越来越好了，长工拍着胸脯说，一定会带着她走的。每天都会拿着一些小玩意，和给她买的吃的。小姑娘从长工哪里得到了自小就没得过的爱，她心想自己只要跟着他就没错了。”

　　“他继续在村子里面做着短工，之后他说他要走了，他们在一个晚上缠绵过后，他走了，最后他对天发誓他要回来的。”

　　“姑娘也认定了他会回来，于是就等着他，她还是照常的带着自己的小老公去村口的槐树下面转，几个月后她以为自己是病了，所以她几个月都没有来例假了。但是直到自己的肚子慢慢的大了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可是长工还没回来。她慌了。”

　　“事情总是会败露的，农户主发现了自己的儿媳妇被别人下了种，就很气愤。说是她不知廉?埽?*有什么区别，是个人就睡了，很多话都伤到了她，农户主要退亲。十来年了忽然要退亲，自己的父母那里来的钱呢？”

　　“姑娘求着别退，不然会逼死自己父亲。她的母亲已经死了，农户答应了说不退，但是得打胎，于是她莫名其妙的喝下了药酒，几天后她在一阵腹痛中看着一个人形的东西从她的肚子里面掉落下来。她知道这是她的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一个被赋予了生命却没有被允许活下来的孩子。第二天她投河自尽了。因为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农户家的小媳妇被一个长工给种下了野种。于是她也不想连累别人，于是想着自己就去死吧。但是她怎么也都不会明白那个长工为什么不回来”

　　故事讲完了，明诗蕊依然是看着远方的黑夜，她不想去投胎因为她死都不知道那个长工回来了吗？

　　我点燃一支烟幽幽道：

　　“那个姑娘就是你吧？”

　　她点了点头

　　“十几二十年前了吧？”

　　明诗蕊点了点头说：

　　“恩”

　　“他还活着吗？”

　　“没去找过”

　　茫茫人海，去找一个负心汉大约就是海底捞针了吧？

　　她眼角的泪都干了。

　　她应该很久都不哭了！

　　其实也可以知道为什么她看到那些弃婴后内心很挣扎。

　　一个无知的少女被一个有文化的流氓毁了青春。

　　也毁掉了两个生命。

　　我说不出是喜是悲，是愤怒还是怜悯！

　　明诗蕊在讲故事的时候就只是跟我陈述，不带有一点情感??

　　似乎她的情感就在那个孩子死去的刹那就已经被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