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坤回到自己房子,将敞开了一天一夜的房门也甩上,将陆晴抱到了另一个房间的床上,倒水喂她喝、给她擦脸降温、消毒她额头手背的伤口,忙碌得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仪容仪表。
不到20分钟,门铃响了。
令狐坤放下手里的湿毛巾去开门,时髦妖娆的令狐苏带着一个提着药箱、长相却与严谨稳重的医生形象相差甚远的男子走了进来。
“艾玛,哥,您这是去鸡窝里偷鸡了?”令狐苏刚一进门,就瞄到了她哥头顶上的鸡毛,我去,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她高贵优雅的亲哥哥,这么滴屌丝过。
提着药箱的男子嘴角一抽,“我看不是偷鸡,是偷鸡血了。”肯定出大事了!
令狐坤却没鸟他们,直接进了卧室坐在床边,继续拿着湿毛巾擦着陆晴发烫的手,“她发烧了,而且烧得很严重,你现在的任务是以最快最有效的方法给她退烧!”
发现哥哥脸色不太好,令狐苏也知道应该发生大事了,所以不敢再乱说话,赶紧往床上瞄了一眼,发现是陆晴之后,脸上闪过担心的神色,抢了男人手中的医药箱放在桌上,“风衔,那是我的未来小嫂子,赶快用药,要是让我的未来小嫂子脑子烧坏了,唯你是问!”
叫风衔的男子,早已经比令狐苏快一步看清了床上陆晴的情况。
“烧成这样很严重,挂水吧,否则真会烧傻的。”风衔熟练地从医药箱里面拿出药瓶、针筒等等。
见他拿出一瓶又一瓶的药,令狐苏连连警告,“喂,我大侄子可是在我未来小嫂子肚子里,你用这么多药,可不要伤了我大侄子。还有我未来小嫂子,她就那么一小点的人儿,经得住这么多药吗?”
令狐苏一脸千金大小姐的颐指气使模样,还透着一股天生的霸道劲儿,却一点都不做作不令人讨厌。
“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闪一边去,别影响我配药。”风衔显然对令狐苏超级无可奈何,“我风大名医,会连个孕妇的药都配不好吗?”
令狐苏却朝他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什么风大名医?自吹自雷而已,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说。”
风衔叹气,脸上的笑却带着宠溺的神色。
“苏苏。”令狐坤抬眸,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向左偏了偏头。
“哥,瞧你紧张的,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妹。”令狐苏知道,哥哥这是叫她站在一旁不要影响风衔配药,她不爽地撅了撅嘴,拿着一支体温计走到床边拉开陆晴的领口,将体温计放到陆晴的腋下。
话说,她一直都好想知道她哥是什么时候跟这个未来小嫂子好上的呢!
“把你的爪子拿开!”令狐坤眼疾手快地攥住令狐苏的手,用力一把丢开。
“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令狐苏幽怨地瞟了她亲哥一眼,哼,哥哥移情别恋,不爱她了!
令狐苏有些吃醋,讪讪收回了手,无聊地坐在床的另一边支着脑袋看着陆晴。这才发现,这个未来小嫂子五官长得真的是极其精致漂亮,尤其是现在发着高烧,眉头微微地皱着,两边脸颊烧得酡红,连她看了都觉得有些心疼和心动。
好吧,她刚刚吃醋是不对的!
哥哥两夜没回家,未来小嫂子又病又伤,他们之间肯定出大事了!
这个时候,她就大人有大量把哥哥借给未来小嫂子吧!
令狐苏在内心安慰完自己,见风衔拿着配好的药水过来,就站起来让出位置,转身离开这个卧室,去视察其他房间。
风衔所有准备工作就绪,一手拿着针管,一手伸向令狐坤,“BOSS大人,小的能否碰一下你女人的手,否则小的无法施展医术扎针。”
见风衔一副调侃的表情,令狐坤知道这欠虐的货是在嘲讽他一直拉着陆晴的手在擦拭降温,于是没好气地甩了一记厉眼过去,将陆晴的手递给风衔,“轻点,她皮嫩。”
“再嫩,也不会脆弱过你的心脏吧。”风衔握住陆晴的手,消了毒之后,准确利索的一针扎进她的血管里,并用医用胶纸固定好,而且扎针完全不影响说话,“尽管平时被你苛待得很想扎你几针,但小爷不至于把仇报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要报仇,也是往你心脏扎几针。”
陆晴好像是被扎疼了,闷哼了一声,眉头皱得很紧,身体不安地蹭了蹭。
令狐坤立即不满地瞪了风衔一眼,“会不会打针?我看你风大名医的名号,全都是浪得虚名!”
风衔被他骂得好委屈,边噼里啪啦地把东西都扔回药箱里,边发牢骚,“小爷不伺候了,你的女人是水做的,搞不好等一下融化了,你给小爷我来个斩立决,我连逃命都找不到地儿。”
令狐坤鸟都不鸟他,心想针打完,你要滚就赶紧滚吧,留下来还浪费我房间里的空气。
风衔气势满满地背着医药箱往大厅走去,1分钟后,头颅又从外面伸了回来,“喂,从来没见你这么心细过一个女孩,老坤,你这次……真动心了?”
令狐坤没理他,却骤然看到了陆晴额头的伤,虽然已经被他消毒包扎过,但他的手法远远不如风衔,于是抬头看着风衔那张稍显八卦的脸,“用你风大名医的超高专业水平把她的额头和手上的伤再消个毒上个药,我就告诉你。”
风衔想了想,觉得这笔买卖还挺划算的。
于是,立即将他刚才的委屈抛到九霄云外,背着医药箱屁颠屁颠就进来了,非常勤快利落地处理完陆晴的伤口,还在包扎陆晴手背的伤时用纱布给她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盯着那个比女人打得还漂亮的蝴蝶结,令狐坤连连翻了两个白眼,“风大公子,你还能不能再娘炮一点!”
风衔其实一点都不娘炮,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只不过是因为令狐苏喜欢hellokitty,而hellokitty头顶上就绑着一个蝴蝶结,所以他就学着绑蝴蝶结,令狐苏从小到大,头顶上的蝴蝶结都是他绑的。
而他这个行为,不但没有得到身为令狐苏的哥哥……令狐坤的嘉奖,还一直被令狐坤和鹿邪鄙视为娘炮。
不过,风衔这个时候一点都不去计较令狐坤说他娘炮的事,而是手臂一伸揽住了令狐坤的肩,“老坤,该说说了,是不是真动了心?”
令狐坤翻脸不认人,一把推开他,“没计较你碰了她的手和额头,你就该回家烧香拜佛了。”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有这么八卦呢?真是讨厌!
风衔站在一旁,哀怨地吞着口水。
见色忘友!过河拆桥!没良心!
千言万语都无法描述他此时心头的哀怨啊!
“她要不要紧?”偏偏,令狐坤还无视他哀怨的表情,冷着脸问。
“不知道。”风衔不爽秒答。
“医生怎么当的,连自己的病人的情况都不知道?”令狐坤立即不悦地瞪了记眼神过去。
“我真不知道。”风衔被他的冷眼瞪得浑身一颤,无辜耸肩,垮着脸说,“我看她最起码烧了一天一夜了,谁知道她脑子是不是已经被烧坏了。”
“要是烧坏了,就拿你的脑袋来赔!”令狐坤对风衔的回答非常不满意。
“我到大厅喝杯水。”风衔赶紧提着医药箱滚出卧室,每次被这位爷差遣来看病,别说医药费了,连劳务费都收不回来,他披星戴月的不给嘉奖,还动不动就要他的脑袋!
他的命,真苦啊!
“妈……妈妈……”大概是刚才他们的对话吵醒了陆晴,原本安静乖巧沉睡中的她开始呢喃呓语,脑袋儿也不安份地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导致一缕发丝粘在了她的脸蛋上。
“乖乖睡一会,等睡醒了,病也就好了。”令狐坤别扭地轻声安慰着,撩开粘在她脸蛋上的那缕发丝,低头在她的脸蛋上亲吻了一下。
她的脸蛋温度很高,烫得他的唇发疼。
“哥,一般就好哦,太过缠绵的话,我会觉得你不是我哥了。”令狐苏揶揄的话传了进来,她正斜倚在卧室的门上,眨着电眼,暧昧睨着他们。
以前只见过哥哥对女人无情,突然这么温情起来,她都开始怀疑她哥变成鬼后,是不是连内芯都给换了?
虽然画面幸福感爆棚,可她还是有些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
令狐坤抬起头来,脸色有些黑,揉了揉陆晴的脸蛋,站起来往卧室外面走,“进来看着药瓶,我出去跟风子谈点事。”
“你就会差遣我,我都怀疑你不爱我了!”令狐苏呶了呶嘴,表面一脸不开心,内心却十分愿意地向床边走去,抬头盯着挂在半空中的药瓶,乖乖地守着陆晴。
令狐坤在大厅光线最阴暗的地方坐下,背靠着沙发,修长笔直的双腿叠起,只是随意一坐,自身那种慵懒优雅的气质却已经是藏都藏不住。
“出什么大事了?”风衔首先开口,尽管被令狐坤虐了千万遍,可他待令狐坤依然如初恋,每次被虐完之后,都还得屁颠屁颠地回来关心他。
他和鹿邪两人,即是令狐坤的过命知己,又是令狐坤的心腹手下,鹿邪负责令狐坤黑道上的势力,而他除了医术过人之外,还负责令狐坤一些B.M财阀生意上的事情。
令狐坤死的事,他跟鹿邪都知道。
他的判断力虽不及令狐坤敏锐,却也基本是一看一个准,老坤今晚这种神情,还有躺在床上的陆晴,他猜测,肯定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