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痛苦

　　手机里的闹钟响了起来，我睁眼，太阳直直的照到我脸上。胡乱伸手将闹钟关了，眯了眯眼。

　　我猛的起身，回想起昨晚那个梦，怎么都想不起那个女人的脸，只记得那双大眼里凛冽绝望的恨意。

　　“烟烟，出来吃早饭了！”我爷爷在门外喊道。

　　“来了！”

　　我跟爷爷在家修了一天的法器，虽然我爷爷是个道士，但修法器也是他的一大特长，顺便带着我也会了点。

　　就这么过了一天，换上校服，背着我的布包就往学校走，学校校服还是挺好看的，标准的日本式校服，上身是制服，下身是格子长裙，有很多女孩子爱美，把下面的长裙改短了，但我还是大长裙，不为别的，要是我改短了，估计我会被我爷爷宰了。

　　进入学校后又走了一大截路才到班上，这是私立学校，包括了小学初中高中，还分了几个校区，面积相当于一个重本大学的一个半，里面的学生不是有钱就是有权，我是靠我爸打肿脸充胖子，卖了几个中级法器才进来的。

　　班里那会正在上英语课，吵吵嚷嚷的读单词。

　　“MayIcoming？”

　　“coming.”

　　我走进教室，读书声变成了悉悉索索的讨论声。

　　“安南烟这两天没来事怎么回事啊？”

　　“鬼知道呢，反正她来不来都不关我们的事，我倒还希望她不来呢，就是因为她的那些举动，让我们班被别人班当笑话。”

　　“哎哎，你小声点，她要是听到的就不好了。”

　　那个女孩子提高的音量，轻蔑的语气毫不掩饰：“听到了怎么了？她安南烟不是道士吗？也没看捉到个僵尸什么的，而且21世纪了竟然还有人自称道士的，真是好笑。”

　　也许是她声音太大，整个班都安静了下来，我感觉有几十双眼睛正在盯着我。

　　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也有很多人不信，我冷冷的扫了刚刚那个女孩子一眼，她额上明显黑沉，难怪了，平时性格柔弱的女孩子敢这么说话。

　　“干什么呢？！这是在上课！”英语老师及时的发威。

　　班上又进入了学习中，我走到最后一组的角落，只有我一个人坐，班上的人数是单数，每一桌都是两个人，这样一来，就有一个人是一个人坐，而正好，我们班主任害怕我“奇怪”的举动带坏了别人，所以直接让我一个人坐在角落。

　　不过这也正合我意。

　　我拿出笔，在练习本上画着阴阳阵，当然，没有画完，还有最后一个空位的时候，我没有把阴阳阵连起，虽然这个阴阳阵画的小，不过说不定就召唤了一个小鬼，上次我就是这样，竟然在本子上召唤出了一个前朝的小鬼出来，吓得我偷偷摸摸在桌子下敬了三炷香才走人。

　　这估计就是她们说我行为古怪的原因了。

　　“咚——咚——咚——咚——”带着节奏感的下课铃声想起。

　　“安南烟你跟我来。”英语老师在讲台上叫我。

　　我起身，不断了酝酿着要怎么安慰她才好，这么两天时间，她头发又白了许多，沧桑感直线上升。

　　“南烟，那个事……”她站在我面前担忧的说道。

　　我为难道：“这个啊，老师，不是我不帮你，那个僵尸尸变太久了，发狂程度太深了。”

　　“那，那他呢？”她急道。

　　“节哀吧，人死不能来复生，留着躯壳又有什么用。”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什么意思？”她红了眼，不可置信的质问道。

　　我顿了顿，还是决定告诉她事实：“他的尸体已经被我火化了。”

　　她猛的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眼里是惊怒和绝望：“你说了帮我的！你说了会帮我的！”

　　喉咙被掐住，还在不停的用劲，卡的我脑子一片眩晕。我愤怒了，好心帮你还要被反咬一口？用力扯开她的手，她的手指甲把我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

　　“他已经死了，而且尸变后已经在发狂，你难道还想他头七回来时看到自己的尸体变成了那个样子？”我带着怒气道。

　　她没说话，眼里净是迷茫。

　　我转身往外走，办公室里只留她一个人，这种事情只能她自己想清楚，我帮不了什么，虽然知道失去最亲爱的人会很痛苦，但，总会有生死离别的，难道他死了，你就不活了？

　　小小的多想了下。

　　回教室时，我还是忍不住多看了眼那个额上有黑气的女孩子，她正在和她周边的人高谈论阔，我有些想不起来她叫什么，但记得她以前似乎不怎么说话？

　　“南烟，没事吧？”夏瑶跑到我面前略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笑笑：“没事，没事，就是训了我几句，我都习惯了的。”

　　“嗯嗯，没事就好。”她弯起了眉眼，又跑回去和别人嬉笑打闹。

　　夏瑶是在这个班上唯一不会觉得我奇怪的人，对我也挺好，算是我唯一的朋友，她人好，长得也漂亮，人缘极好，所以她的朋友当然不只我一个。

　　不过我也不怎么在意这些，对我好就成了。

　　上完一天课，我疲惫的躺在床上，寝室里早已熄灯，除了我和夏瑶，另外两个女孩子一直在说悄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悉悉索索的声音惹得我睡不着。

　　半夜，她们终于停止说话后，我闭眼准备睡的时候，身边陡然出现一股寒气。

　　“怎么弄伤了？”萧寒的男声。

　　“不小心的。”我回道。

　　“嗯。”透过月光，我见他蹲在我的床边，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我脖子处的伤痕。

　　他的手越来越接近，我准备躲闪时，只听到“滋滋”的声音，他的手上竟然燃起火来！

　　我的锁骨处一阵灼热感。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好似手上着火的不是他。

　　我就着他手上的火光看清他五官深邃的脸：“什么？”

　　他眼神移到我锁骨处，我顿时惊觉：“这个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

　　“嗯，睡吧。”他说道。

　　我惊讶，困意上来，也准备睡觉，不自觉的问了句心中的疑问：“你到底是谁？”

　　久久未回，我快要睡着时，隐隐听到清冷却含着温柔的声音：“你的夫君，夜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