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痴情只为你

第二十六章 漫长的黑夜

  午睡后起床,脑袋晕沉沉的。

  望着那不断地转的天花板,我意识到自己的感冒非但没好,反而还加重了。

  挣扎着起身想要去找药,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冷漠的问讯:“你想干什么?”

  我猛地回头,正见萧毅然坐在床的另一侧,皱着眉头,脸上有些不悦。

  我对他出现在这里很是惊讶。

  他刚才不是出门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脑袋晕得厉害,思维也跟着变得迟缓,完全不记得之前到底发生了何事。

  萧毅然走过来,一只手按在我额头上,淡淡的说:“你发烧了。”

  “呃……”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你放心,我带了药。”

  “是吗?”这家伙微微一笑,看着我在行李箱内一阵乱翻,最后略有得意的道:“别找了,我已经找过了,你没带。”

  “可是我明明记得……等一下,”我怒视着他,“你翻我的东西了?”

  面对我的质问,他却完全不予理会,而是强硬的命令道:“先吃药,然后躺下去。”

  说着,他指了指桌上的退烧药。

  由于平日只有母亲一人在家,我倒不觉得她会准备这种东西,那些未拆封的药盒,明显是刚买来不久。

  我恍然想起之前他匆匆出门的样子。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出于好奇还是小声的询问道:“刚才你是出去专程替我买药了吗?”

  “吃药,休息。”

  萧毅然拧着眉头,似乎跟我多说一个字都觉得多余。

  实在找不到责怪他的理由,我撇了撇嘴,乖乖服药睡了回去。

  刚刚醒来,短时间内我自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可眼下又找不到其他的事可干,况且有这家伙一直在床边盯着,搞的我像个囚犯一样,浑身不自在。

  “妈妈没在家?”

  两人待在屋里静得发慌,我试图找些话题来聊。

  他点了点头:“我回来的时候,你正好在睡午觉,伯母说今晚要做一顿大餐,所以出去采购了。”

  “这样啊!”

  简单至极的回答,我与他又各自沉默了下去。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

  萧毅然在窗台站了一会儿,下意识拿出烟盒,但看了我一眼之后,又塞了回去,丢下一句话便举步往外走。

  “等等……”为了心中那一个疑惑,我最终还是叫住了他。

  “嗯?”他应了一声,挺拔的身姿背对着?遥挥凶怼?

  我目光移到地板上,捂着被子?崆岬匚剩骸跋粢闳唬阄裁匆阅?亲隐?魑?们之间的关系呢?”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他沉沉地说:“也许我还没准备好面对这一切吧!”

  “可谁又知道呢?”

  萧毅然自嘲的笑了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听着他的脚步声从客厅传到阳台,又从阳台回到客厅,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伴随一阵清晰的长叹,全都安静了。

  缓缓闭上眼睛,许久许久,睡意终于袭来。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奇怪的梦。

  何明牵着我的手,走在一条斑驳的石板路上,迷雾太浓,几乎抹去了他的身影,当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我又忽然出现在了校区老街之上,漫天散落的海棠花,静止的时间里,他在看花开花落,而我则在远处看他。

  最后,我站在洞心湖外,何明怀里拥着一个不相识的女孩。

  黯淡月光下,他小心翼翼的吻着她,刻意而温柔,彼此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做梦也会心痛!

  ……

  不知何时,我醒过来,泪水却已将枕巾打湿。

  母亲担忧的看着我,而萧毅然在旁则是一脸凝重。

  “青青,你感觉好些了吗?”母亲拿起盖在我头上的湿毛巾,伸手一摸额头,更是焦急无比,“烧得这么厉害,咱们去医院吧。”

  我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时钟。

  “23:42!”

  已经这么晚了吗?

  “不用了,我吃过药,明天就会好的,”说着,我又准备缩回被窝。

  “那怎么行,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然而,没等母亲动手,萧毅然却率先一把将我从床上扶起来,“伯母,麻烦你拿一件厚些的衣服,我带她去吧。”

  母亲吃了一惊,“这……你知道医院在哪儿吗?”

  萧毅然点点头,“今天上午去过一次。”

  迟疑了片刻,母亲还是拿出了衣服,替我换上。

  家乡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交通极不方便,尤其是对这种小县城而言,一入深夜,大街之上便是空荡荡一片。

  孤寂的灯映照着一条冷清的路,我趴在萧毅然的背上,看见影子在地上忽近忽远。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萧毅然用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你真要这么想?幕埃蔷捅鹕。庋伊┧膊磺匪牧恕!?

  “呵。”我干笑了一声,对他所言却不以为然。

  萧毅然,你可知道,你欠我的太多了,因为另一个人,你永远也还不清。

  我闭上眼睛,鼻尖?嶙?这个男人的陌生气味,他与何明不同,执着强硬,他总是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琢磨不透。

  有时,我不禁在想,这样一个执着的男人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

  我深吸了一口冷气,问道:“萧毅然,你真的恨何明吗?”

  他行走的步伐忽然一顿,回过头,语气也冷落下来,“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与他离得如此之近,四目相对。

  昏黄灯光下,我第一次将他看得如此清楚透彻,那双茶色眼眸的深处,曾有过光芒的痕迹,可惜早已灭如死灰。

  也许,他恨的不止是何明。

  也许,他并不爱我。

  这么一想,我反倒是轻松了许多,“你觉得我们这样像是男女朋友吗?”

  “哦,”他对这种话题似乎没有太大兴趣,“男女朋友是怎样,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我一时哑口无言。

  “不管你怎么想,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虽然这种话我已经从他嘴里听过了无数次,但每每听到仍旧难受不已。

  我抓紧他的衣襟。

  也许黑夜还很漫长,可苏青青是不会认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