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离,你这个魔鬼!”江乘远将吐出胆汁后,昏迷过去的母亲江愫抱到椅子上放好,就冲到江厌离身前,拽着他的领带,将他拎起,咬牙切齿地吼。
“每年生日,都要来这么一出,恶心我们大家,是不是有病,几年前,把你送进精神病院,看来还没治好你的精神病,到现在反而变本加厉了啊!”
“放手,”江厌离冰蓝的眸子,冷冷盯着他,几乎如一把利剑穿进他的胸膛,“冲动才是魔鬼。”
高大威猛的江乘远被这眼神一瞪,就很没出息地放了手,像是从冲动中冷静下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敢对魔鬼一样的江厌离动手,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不是自找死路吗!
“对不起,我……”打着冷颤,他竟口齿不清起来。
“还不跪下!”江承擦擦嘴边呕吐留下的污渍,看似怒斥实则是保护这个侄子,“赶紧向你大哥道歉,说你一时冲动,再也不敢了。”
“噗通”一声,江乘远立刻就跪在了江厌离的脚边,几乎虔诚地乞求“大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惩罚我啊!”
“怎么会惩罚你呢?”江厌离依旧斯文有礼的样子,轻轻抬脚,锃亮的皮鞋鞋尖划过他的下巴,引起一阵鸡皮疙瘩,“记得以前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每次想逃却被抓回来,医生们就会惩罚我,将我关在禁闭室,一遍又一遍地放我弟弟被绑匪挖眼砍腿的录像带,看完后,满眼都是血淋淋的弟弟,哭着喊疼,整夜整夜地做噩梦。”
“哦,错了,是那么重的惩罚,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受呢?”
说着,他拍拍手,一身笔挺燕尾服的英籍管家,就捧着一堆保存极好的录像带,按编号放进了大厅里老式经典的VCD里,再透过投影仪的投影,就完美立体地呈现在餐桌对面的大理石墙面上。
他接过管家恭敬递过来的遥控器,在按下播放器前,视线一一扫过碍于他的权威,已经重新在原位坐好的江家人,他们面色惨白,眼里含满对他深深的惧意和恨意,叫?畔胍迤平溃槭蚨巍?
于是,嘴角的弧度裂开地更大了,衬得原本温润俊美的容颜,越发邪肆迷人起来,唯有在最末尾,始终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何颜身上顿了顿。
她现在一定被吓得不轻,和前几任妻子一样,也会觉得我是个变态,是个魔鬼吧?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他就在江家人惊心动魄的视线里,按下播放键。
“嘿嘿嘿……”尖如夜鹰的难听笑声?奖谏纤母鲂稳荽炙祝琶婢叩拇蠛海ё帕礁鲎疃嗍甑哪泻ⅲバ牟】竦卮笮Α?
“是大?Χ?的?霞沤胰税桑逼渲幸桓鱿袷橇焱返拇蠛海遄啪低罚裆衿乜丝冢拔蘼凼墙业哪奈唬吹秸饬礁瞿泻⒘寺穑俊?
镜头配合地移到男孩们的身上,两人年岁相当,好看的相貌如出一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双胞胎。
只是左边的看上去性子更温润些,冷静地面对镜头,另一个冷冷地盯着大汉们,冰冷凛然的气质小小年纪已经形成。
“这是你们江家刚认领回来的大少爷和二少爷,识相地就赶紧带五百万过来赎,否则……”
他冷哼一声,就示意其中一个大汉提着雪亮的匕首,向男孩走了过去。
在他举起匕首,挑选时,左边的男孩竟冲他眨眨眼,挑衅地笑了起来。
于是,他毫不犹豫,手刀起落地对着那双比大海还要蔚蓝的眼睛挖了下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个笑起来,蔚蓝色的眸子像是揉碎了满天星光的男孩,再也不笑了。
而那声惨叫明显也钻进了在座所有人的心里,让他们坐立难安,唯有江厌离面无表情,只是紧紧盯着屏幕,像是想用生命去铭记,虽然他已经看了无数遍。
领头的大汉,接过血淋淋的两颗眼球,冲着镜头甩了甩,血点都溅到了屏幕上,“看到了吗,赎金再晚交一天,接下来砍得就是四肢了!”
接着画面一转,男孩们照旧一左一右?话笞牛皇亲蟊叩哪歉觯劬ι厦闪艘徊惚谎竞斓陌撞迹母龃蠛好飨砸丫涣四托摹?
“操,有钱人的心果然更黑,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这么狠心!”还是那个领头大汉,不忿地骂了一句,“既然你们不见黄河不掉泪,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说着,他就示意其中一个提着剔骨刀的大汉动手了。
大汉毫不迟疑,举着厚重锋利的剔骨刀,就要往右边男孩的胳膊上砍。
左边的男孩却在右边男孩痛不欲生的眼神里开了口,“砍我的吧,反正我已经是个瞎子了,失去一只手,也不可惜。”
“砍我,不要砍他啊,不?逼目奚铮棺佑质チ艘恢皇帧?
猩红的血色,漫进了镜头,像极了他们之前吃的人排颜色,于是,接二连三的呕吐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只有白芷,眨眨眼睛,有泪落下来,也落进了江厌离干枯的心底。
后来,是重复的残?幔笫郑取?
那样血腥,那样残酷,连白芷都不忍心再看下去,更何况是袖手旁观造成这一切的江家人呢?
?∷羌负踉瘟艘黄总浦痪醯檬腔罡茫伤罚茄昝牢奕钡慕崂耄艚舳⒆牌聊坏难樱?却颓然绝??如深渊里久不见天光的死囚,就有了心疼。
在惩罚江家人的同时,他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呢?怨恨当时弱小无力的自己,连亲弟弟都保护不了,反而靠对方拿命守护。
“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唯一没有晕过去的江茜倩,满脸破碎的泪痕,视线扫过一个个晕过去,仍然面色惨白的江家人,指着江厌离开了口,“把大家都害成这样,看我们痛不欲生的样子就这么好玩吗?!”
江厌离依然盯着墙布上,画面停止在失去手脚的江厌笙,倒在血泊里,像个无辜的天使,折翼在恶人的泥沼,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江茜倩。
而就在她以为他不会搭理她时,他反而动了动钻石一样冷酷的嘴角,“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这每年一度的家宴,我完全没有逼着他们参加,只是提醒他们一句不按时到场,就会失去在江氏的股份而已,他们就一次也舍不得落下地提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