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追查

　　叶星被周围人欢快的气氛感染，脸上也挂着浓浓的笑意，忽然之间看到段默一脸严肃走了过来，心中十分惊讶。

　　“怎么了？”叶星被段默拉着，几乎要小跑起来，“这么急着去哪儿？”

　　段默一言不发，心中却波涛汹涌。

　　他终于明白乔裕在离开时说的是什么了。

　　“除妖师！”

　　段默直到走出很远，才停下脚步转头对叶星说道：“乔裕——有问题。他很有可能知道除妖师的事情。”

　　“什么？”叶星瞪着眼睛，“你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他一个武道家，怎么会知道妖怪？”

　　“刚才比赛结束之后，我亲眼看着乔裕一边说着除妖师，一边走下擂台。”

　　“你不会——听错了吧？”看着段默如此严肃，叶星也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格斗比赛的冠军比起妖怪来简直不值一提，要知道最弱小的妖怪，也能让人类世界血流成河。

　　“绝对不会。”段默的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个流浪汉的身影。“柳叶是不是说过，天命只向青城派出了她一个人？”

　　“是啊。难道你怀疑乔裕也是天命的人？”叶星的反应速度很快。

　　段默点点头，“因为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天命这一个除妖师组织啊。不过具体的事情还是要问柳叶。”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准备拨打柳叶的电话。只是号码拨出之后，听筒里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靠，”段默骂了一句，这几天柳叶一直不见踪迹，现在居然连电话也打不通了，这个女人到底每天在干什么？

　　叶星也没了主意，她虽然在这座城市里能呼风唤雨，但也仅仅是针对人类而言——一旦事情与妖怪搭上关系，她的经验甚至不如段默丰富。

　　“现在怎么办？”叶星问道。

　　段默斟酌了片刻，“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坐视不理，眼下无法联系到柳叶，我们就只有独自行动了——先跟踪乔裕，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都要摸清他的底细。”

　　“跟踪？”叶星有点害怕。知道“除妖师”这个职业的，不仅仅有除妖师，还有妖怪。上次她单枪匹马闯进毕方的公司，不就遇到了毕方这个大妖怪么？万一乔裕也是个妖怪呢？那她和段默岂不是要把小命搭进去？

　　段默一眼看穿了叶星的所思所想，无奈道：“假如乔裕是个妖怪的话，为什么要来参加格斗比赛？人类的武技在妖怪眼里不过是玩闹的把戏，妖怪们才不屑于学习这种东西。”

　　这个解释叶星勉强能够接受，于是点点头，“那就听你的。不过乔裕现在已经走远了吧？我们怎么找到他呢？”

　　段默得意的晃了一下手机，“我知道他的武馆名字。”

　　——

　　半小时后，段默和叶星已经来到了四言刃武馆。

　　他们站在武馆面前，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外形老旧，大门紧闭，似乎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你确定是这里么？会不会搞错了？”叶星在大门前转悠了几圈，这栋楼唯一存活的生物，就是护栏上的爬山虎了。

　　锈迹斑斑的护栏，紧紧锁着的大门，缺了角的台阶，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武馆该有的样子。

　　段默很快在大门附近的爬山虎后面找出一个门牌，上面的确写着“四言刃武馆”。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听若依说这家武馆只有乔裕一个人，所以破旧些也情有可原。”

　　“可是看样子乔裕还没回来，我们怎么办？”叶星看看左右，有些疑惑。明明乔裕先离开了体育馆，为什么她和段默反而赶到了乔裕的前头？

　　段默摩拳擦掌，“当然不能在这里等他，依我看，咱们先进去一探究竟，如果乔裕真的有问题，那么这家武馆里必定有什么线索。”

　　“但是大门锁住了啊。”叶星指了指大门，那是个木制双扇门，门上没有太多装潢，只有一个钥匙孔。

　　段默嘿嘿一笑，“小意思，这种程度的锁根本难不倒我。”

　　叶星大吃一惊，“你还会撬锁？”

　　“柳叶教给我的。”段默从裤兜里掏出钥匙环，三两下就将钥匙环拧成了一根铁丝。“你给我望风，我可不想捉妖失败，反而蹲了派出所。”

　　叶星无言以对，她早就知道柳叶是个女流氓，可没想到段默跟着柳叶，也学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本事。

　　这和她印象里斩妖除魔的英雄，完全不一样啊……

　　堂堂富家千金，怎么可以溜门撬锁！

　　但段默显然和柳叶学到了上乘的撬门功夫，还没等叶星出言制止，段默居然就已经将大门推开了！

　　“我说——你学这种东西倒是学的快啊。”叶星下巴都要惊掉了——这扇门在段默手中居然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住就投降了。

　　“快进来啊！”段默一闪身已经进了屋内，鬼鬼祟祟的朝叶星招手。

　　事已至此，叶星只好跟了进去。段默在撬锁这件事上展现了无与伦比的专业素养，叶星进门之后，他居然又把门锁原样复原，这样一来就算乔裕突然回来，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两人在门厅里先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栋小楼的内部和外部别无二致，但从细微处可以看出，这栋楼虽然陈旧，但依然被打扫的井井有条，甚至连一些平常注意不到的角落，都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看不出乔裕还挺自律啊，我还以为独居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呢。”叶星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看着段默。

　　段默嘿嘿一笑，他当然知道叶星在说自己——前几天叶星第一次到段默家里的时候，差点当场崩溃。她从小就有轻微的洁癖，当她看到段默的内裤和袜子出现在一处时，几乎要晕了过去。最后这位大小姐被逼无奈，居然亲自动手将段默的猪窝收拾了一遍——当然，是一边臭骂段默一边收拾。

　　自那之后，叶星每次见到段默都要检查一遍段默的衣领和袖口，一旦出现一点点污渍就要督促段默换洗。用叶星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为了咱们除妖师队伍的整体形象，你必须给我打理出一个人样来！否则我就退出天命小队！”

　　如今天命小队的所有活动经费都靠叶星一人提供——总部打来的资金还不够柳叶一个人挥霍——段默当然不敢忤逆这位财神姐姐，于是每当叶星痛骂自己的时候，他只能陪着笑脸傻笑。

　　但随着叶星段默两人将这栋小楼查看了一遍，段默心里也不得不对乔裕的自律佩服起来。这座楼的一层是训练室，二层则是乔裕日常起居之处，然而不管一层还是二层，所有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简直就像是苦修的和尚的住所。

　　但段默和叶星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收获。这里除了生活必备的一些物品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更没有什么能证明乔裕是除妖师的东西。叶星本来就对于私闯民宅这种事情十分抗拒，现在不由得渐渐开始怀疑段默。

　　“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啊？”叶星问道：“咱们单凭一个嘴型就认定乔裕是除妖师，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

　　段默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无法反驳叶星，只好更加卖力的寻找乔裕是除妖师的证据，但显然——段默就算把这栋楼拆了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

　　就这样折腾了十几分钟之后，段默终于放弃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有些多疑。

　　“既然找不到，那咱们还是快走吧，万一撞到乔裕，咱们可都要被抓进去。”叶星心中只想着赶紧离开，因此不断地催促着段默。两人从二楼下来，向大门走去，只是走到途中，段默忽然站住了。

　　他不断嗅着，眼神渐渐焕发出光彩。

　　“你——有没有闻到？”

　　叶星瞪着眼睛，“闻到什么？”

　　“妖气。”段默一本正经的说。

　　“哈？”叶星一脸懵逼，她只闻到了远处饭店里饭菜的香味。“你在说什么？”

　　段默四处嗅着，最后索性趴在了地上，像警犬一样拱来拱去。

　　“上次在毕方的公司，就是这种味道。”段默皱着眉头说道。

　　这样一说，叶星就立刻明白了。那天在毕方的公司，从头到尾都能闻到一股陈腐的、夹杂着尘土气息、类似于腌咸菜的淡淡气味。可是上次叶星很轻易的就闻到了，然而现在，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有类似的味道出现。

　　“你趴下闻！”段默朝叶星招了招手。

　　叶星赶紧后退了几步，“喂，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做出这种不雅的姿势啊！”

　　“现在又没别人！”段默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是除妖师，不是千金大小姐！”

　　叶星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她心里万分后悔和段默一起行动——段默这个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面子和尊严，跟着他除了丢人就是丢人。

　　但段默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她现在可是一名除妖师，的确不该计较这些。于是叶星叹了口气，一咬牙一跺脚，像段默一样趴在了地上。

　　果然，叶星的鼻子一靠近地面，就立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旧气味，这味道无比独特，一定就是妖气。

　　“难道——乔裕真的是妖怪？”叶星有些慌了，“我建议咱们立刻终止行动！还是联系到柳叶之后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