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鬼也要钱

　　这天，雪刚停，我拿着干爸开的药方，来到火车站前德康药店。划完价，每付7元，我跟营业员砸价，每副5元，抓了药，随后又骑车到干妈家送药。可吃了两天药，干妈的病还不见好。干爸就让我去街里找晚程。

　　这天是星期天，我骑车来到晚程家，进门一看，晚程却不在家。他家又没煤烧了。晚程用自行车去附近煤厂驼煤。等了一会儿，晚程回来了，没等我说话，媳妇晓霞就对他说：

　　“刚才晚明来电话，说咱妈病重，问你咋办？”

　　晚程举着发黑的两手说：

　　“哎哎！我能咋办，我又有啥办法？”

　　一抬头，见我来了，晚程急忙洗了黑手，翻箱倒柜，找了一阵东西，然后就跟我一起，骑自行车直奔二粮库。

　　进门一看，干妈坐在东屋地铺上，边喘息边说胡话。弟弟晚明和本市的四姨也在，商量想去北京看病。晚程把1.1万元存折放在桌上，低声说：

　　“你们上哪儿我没意见，这不，钱拿来了。”

　　晚明见晚程不大同意，就不再张罗去北京了。四姨说：

　　“不知道得啥病了？要不，你妹妹晚亭说上通辽，她家在哪儿，要是去的话，也挺方便的。”

　　晚程皱着眉头说：

　　“这么大岁数，脏器都不好使了，到哪看能咋样。哎呀！不老实在家待着，尽惹事呀！”

　　这两天，干妈吃干爸的?┍纠赐А？芍型靖陕栌殖粤饲康乃桑屯砻鞔痈Ｌ锸新虻闹窝渑掏怀龅囊峁∶患茫吹勾蠓⒘恕８砂窒衷诘囊饧牵涸俪运囊┓绞允裕沓桃彩钦飧鱿敕ǎ⒁讶野岬秸舛Ｕ庋砻魉邓袅艘恢芰耍丶铱纯础Ｋ囊桃菜涤惺拢幼牛即掖蚁侣プ吡恕？赡苁遣辉赶萑爰彝ゾ婪住Ｋ亲吆螅沓滩倨鸬缁埃掷锏牧诰游捍竽锎虻缁啊Ｍ沓淌窍胛屎笤旱呐笙桑欠窕箍床。捍竽锘卮鹚担思乙丫豢床×耍蛭不卣谘洗颉Ｅ赂チ巳ァＭ沓谭畔碌缁埃袅⒁慌裕俅沃迤鹆嗣纪贰?

　　晚上7点多钟，外面一片漆黑。北风不停地刮着，外面真冷啊，好像天上星星都冻得直眨眼。我陪晚程去楼下烧纸。我俩亦步亦趋，从土路一直步行到与柏油公路交会的十字路口。在十字路口北边一角。我俩蹲下，先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小圈，冲西南方向留个小口，然后跪下。点燃烧纸后，从中拿出两张，甩在外面，表示送给外鬼。我俩一边烧纸一边念叨着：

　　“荣秀娟的冤亲债主哇，别再折磨她了，我们是她儿子，替她来还债了！”还别说，也许是烧纸的作用，当天晚?希陕杌拐婢?能躺下睡??了。次日，我和晚程又去楼下小卖店买烧纸。青年女店主三肥子问：

　　“大哥老买这个干吗？”

　　晚程说：

　　“我妈病了，烧点纸，给鬼数点钱，为了好病。哎！不知哪有大仙，想请来看看！”

　　三肥子一听，笑着答道：

　　“大仙呀！真让你给说着了，前院陈二媳妇是新出马的。人都说挺灵的，不妨让她看看。”

　　隆冬时节，天黑得早，六七点钟，外面已伸手不见五指了。我和晚程下楼，顺着三肥子指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朝着不远处一家亮着灯的方向走去。大约走了五六十米，我觉得身后有一个人跟着我。回头看看，又没见着什么。走了一会儿，转向东，跨过路边沟上一架木梯浮桥。又走了十米左右，我俩才摸到了一家朝北开门的房门前，晚程问我：

　　“是这家吗？”

　　“按说，就是这家了。”

　　我朝四下看看说。晚程大声叫门，屋里立即有了回应，一个30多岁的男主人，走出来开了门。我们被让进东屋，只见北炕炕头上坐着一位中年女人，和一个10岁左右的黄毛丫头。我想，这中年女人，可能就是人们说的大仙了。我们说明来意，女大仙没有说话，好像面有难色。晚程急忙掏出二十元钱，放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