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一个贪字害一生

　　“咕咕！”

　　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把我吓了一跳。钱厂长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钱厂长又说：

　　“小彗，原来你可能还以为，我年纪轻轻，为什么能平步青云，当上厂长吧！正因为我曾做过一些善事，所以，才有我这样上大学，当厂长的好命。可是由于祖上的劣性遗传基因，我也有贪婪的本性。贪污了钱财。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小彗，你可千万别贪心啊！他一说到这儿，这使我想到晚清红顶商人——胡雪岩。他可是个大好人。可为什么后来被官府抄家，就因为贪污了公家钱，这个社会，个人的钱可以赚，谁的钱都可以赚，可公家的钱却不可以赚。谁赚谁就会倒霉。因为那是众生的财富，等于欠下公债。这个业力可就不好偿还了。在当时清朝商界，谁能比得了胡雪岩，他，可算上得官商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左宗棠当时正跟太平军打仗，所需军粮，全由他采购。左宗棠要到新疆平叛，慈禧支持左宗棠，可是，只是口头支持，粮饷得自筹。为帮助左宗棠，胡雪岩还从外国银行贷款。当时外国银行有钱，可不贷给清政府。而胡雪岩在商界的信誉度很高，外国人愿意把钱借给他。胡雪岩从外国朋友那里把钱借到手，再转借给清政府。这在当时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慈禧一高兴，赏他红顶戴，黄马褂。可惜，胡雪岩却在借款利息间留个缝，得了个人好处。这事被李鸿章告发，慈禧知道后，大怒道，连我的钱他也敢赚。下令捉拿胡雪岩。结果，在官差到他家之前一刻，含恨死去。其家被抄，财产充公。教训惨痛啊！”

　　我不无感慨地说：“有时间，我也看看《红顶商人胡雪岩》这本书，谢谢您，我一定谨记。不过，我听说，胡雪严还帮助过一介平民王有龄。王有龄有才干，官宦世家，却屡试不第，由于他的帮助，王有龄一路顺风，最后还当上的浙江巡抚。后来太平军围困杭州城，王有龄被逼上吊自杀。这有点像当今的赖昌星和庄如顺，赖昌星把庄如顺由一名普通民警，一路护送当上了福建省公安厅副厅长，福州市公安局长，朱总理要抓走私的赖昌星，庄如顺报信，并指使赖外逃。最后庄一审被判死刑。历史啊，真有惊人地相似。王有龄和庄如顺，都是平民才子，挺讲义气，可话又说回来，不当官,王有龄和庄如顺也许不会死。平平淡淡过日子，不也?芎寐?古人说：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这两个例子，让我正确地看待人生的得与失。不能官本位，一味求官啊！”

　　“哎，我还没给你?餐辏昧耍宦艄刈樱幼虐焉细龉适陆餐臧桑薄?

　　两?隼癜莺螅缑问盏搅艘徽?500元的汇款单。他?接?局取完钱打了车票，满面带笑地坐上了去北京市的火车。

　　北京火车头站，每天上下车的人很多。钱如梦下车后有点转向。他四处观瞧，哪个是儿子呢？按约定时间，钱可望举起一块标语牌，上写：钱如梦。旁边还画了一枚铜钱。代表姓“钱”的意思！因为钱如梦眼神不好，又不大识字。钱如梦东走西看，忽然，看到了写有自己名字的标语牌。于是急步朝标语牌下冲去。父子相见，分外激动，爷俩抱成一团，热泪横流。那亲热劲，惹得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钱可望领父亲去了全聚德烤鸭店。饭后，两人来到景山公园，在一张石凳上坐下，一直谈到天黑，诉说离别后的衷肠。

　　钱可望领着父亲先后逛了香山、十三陵、颐和园、天安门、八达岭长城等著名风景名胜，还品尝北京了各类风味小吃。没见过的，没吃过的，只要能办到都让父亲尝个遍。一心让父亲玩好吃好。

　　20天后，钱如梦说在北京呆不惯，还是急着要走。钱可望领父亲洗了澡，理了发，又替他买了一身新衣服，才把他送上了北去的列车。

　　放暑假了，钱可望领着女朋友回到阔别多年的楠溪古镇。钱可望走进家门，见屋里摆设依旧，只是多了一指厚的灰尘。他和女朋友一连打扫了三天，屋里才算有了点景象。钱可望把妈妈的遗像拿出来，摆到书桌上，像前供上水果、点心、香火。又到街上买来烧纸，由钱如梦带路，钱可旺领着女朋友到妈妈坟上哭了一场，化了纸钱。

　　钱可望回来了，钱如梦家有了生气。邻居们又议论起来，说钱家交了好运。钱如梦听了，觉得很得意，走路姿势也变了，一改过去的低头弯腰，变成满面春风，昂头直腰。每天，他依旧是喝得醉醺醺的，但喝的仍是廉价的散白酒，打10斤，送3斤的那种。菜还是单打一，大铁勺炒盐豆。

　　快开学了，钱可望准备要走。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钱如梦到街上买了蔬菜和猪肉。钱可望和女朋友亲自下厨房，姑娘手艺不错，晚餐做得很丰盛。

　　钱如梦从?匆渤怨裁聪裱姆共耍撕芸煽冢拖褚煌芳⒍龅睦亲サ揭恢环恃蛞谎１┮┦常雀吡耍远嗔恕７购螅稍诳簧弦换岫退帕恕０胍梗缑瓮蝗蝗伦哦亲犹邸？迹皇呛吆哌筮螅灰换岫愦蠛沽芾臁Ｇ赏泵ε艿搅诰游馍艏掖?20电话。

　　救护车把钱如梦送到医院。一经诊断，病症是胰腺炎加肝癌晚期。钱可望没去上学，他向学校请了假，在医院照顾父亲。不到半个月，?缑尉腿鍪秩隋荆嘶鹪岢Ａ僦涨埃缑卫趴赏氖郑?指了指他腰间自制的腰带。可望把布腰带解下来，拆开?撸??诱飧鲅镎页?03个存折，共计103万元。

　　“孩啊，这就是我给你攒下的遗产。”

　　钱如梦说话断断续续的，但仍能听清。

　　“爸，你说实话，到底欠不欠大庆的小工费？”钱可望再次问起了小工费的事。

　　“欠，欠23万。”钱如梦终于点了点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承认了自己的过失。说完这句话，他就咽下最后一口气。

　　邻居吴婶过来看望，她给可望出主意：

　　“大侄子，这佛经上说，得癌症的人，多是前世贪污了钱财。我劝你给你爸找高僧做法场超度，让他来生幸福，千万别堕地狱呀！”

　　可望说：“我是大学生，只相信科学。您的好意我领了。”

　　丧事简办。埋葬了钱如梦，钱可望和女朋友商量：

　　“这钱怎么办？”

　　女朋友拍着手，连蹦了三个高说：

　　“这下我们发财了，可以去周游世界了。”

　　可望摇了摇头说：

　　“这钱害过别人，也害过我们一家，没有它，我爸我妈也许不会死这么早。钱是一把双刃剑。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还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几天后，钱可望说服了女朋友，给大庆人民政府寄去30万元，作为扶贫开发基金。并代父亲写了一份诚恳的忏悔信。余款全部捐给慈善事业和希望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