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燥燥的,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一条柏油马路上,路旁是盛开了许多的龙胆,和千日红,柏树林里传来了知了‘知了,知了’的声音,柏油路笔直的通向了那座大山,路旁不停的有行人归来,扛着农具的,一路上有说有笑,除了师父和五婶,我有什么相依相伴的人吗?大概应该只有小妖精了吧?
我从裤袋里面摸出一根烟,点燃了它,放在嘴里猛然的抽了一口,然后又吐出去,有些迷茫。不知道从哪里做起。漫无目的走着。
坐在柏油路旁的一块青石上,眺望着山的那边,山的那边是什么呢?
我挽着袖子,看着手上还未完全祛除的符咒,心想如果不尽快些,怕是自身都难保了。
忽然这时候身后传来了路人的传话声:
“嗳,老张你听说了吗?听说镇上发生了一件怪事,听说有个小子把镇上供奉的‘财神爷’都给杀了”
“听说了,听说那个小子还是个道士呢?”
“道士还管这事啊?”
“那哪里知道呢?指不定有的财神爷本来就是怪物呢?”
“嘘”那人手做嘘状说
“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人摆摆手说:
“怕什么呢,你不觉得镇上的事就有些怪吗?我昨儿个还看着老张家的店面压根没人,但是听说请了先生一看,这生意一下就火爆了。还有啊,那老李家的儿子本来就犯罪了,听说求了那个先生,然后就没罪了,你说这不是怪事吗?”
“怪事也轮不到咱们管,你少说两句吧赶紧回镇上去给李老板把材料给他搬了吧,不然咱俩今天的工资又没了。”
逐渐的二人的声音开始远去,我掉过身子,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想,如果说我把小鬼都给除了,那么青云镇的那些老板们生意差了肯定是要再去找那个小黑人的,我心想然后他们会再去寻找豢养的小鬼对象,到时候我便实现找到那些墓不就可以找到那个邪道人了吗?
心里下了决定就这么做了,这个时候包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我拿来一看是王婉如发的消息:
“四哥?你现在在哪里啊?”
还好我认识字来着,也还好拼音不差,琢磨了半天就回了一条道:
“一会儿就回镇里”
“回镇里记得给我打电话哦,我跟爸爸已经把你的事摆平了。”
我道了一声谢,回到镇里。换了一身衣服想着去住宾馆吧,听说还要身份证哩,身份证是个什么玩意?
心里不解,然后打电话给了王婉如,王婉如哭笑不得道:
“四哥,你原来是黑人啊”
我白了一眼道:
“你才是黑人,你看我哪里黑?”
她过来帮我办好手续和打理好一切后就要离开说:
“四哥,这两天你就委屈的住在这里,我跟我爸商量一下给你办理一张身份证。你也不要太消极,那个坏人还是得靠你去除的,我跟我爸都指望着你呢。小五的事你别太担心,我想既然他那么想得到她,肯定是不会伤害她的。”
我点了点头道:
“谢谢了”
她笑了笑说没事。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我说:
“你帮我去买些写道符用的东西,然后让你爸派人调查一下最近有没有夭折的小孩”
“好”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没有问我为什么。转身离开了,我点燃一根烟,顾自的在屋里抽着。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就在这时候,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我还未走去门口,门就开了。来人背后背着一把古朴的剑,身着淡色的长衫,像极了古时候的修仙的人哩。
“你是谁?”
他双手行拱手礼道:
“道友可是前几日斩灭小鬼的人?”
我心有疑惑,但也如实的拱手道:
“道友是?”
“我是茅山一派下的大弟子,李然”
“玉虚派弟子林四儿”
相互介绍后,那人便说:
“道友可是被那邪道人打伤?”
我疑惑道:
“你怎么知道”
他微笑道:
“道友有所不知,那邪道人本是我茅山派下的弟子,道法才学能力都不差,但是因为喜欢的一位姑娘,后遭到师门反对,所以就遣他下山入世修行体味世间人情。”
我心里奇怪,这人喜欢另外一个人不都是很正常吗?难不成现在修道还有禁欲一说?反对的结果居然是入世?心里真是奇怪。
说罢,只听那人说:
“他为那女子,杀孩童用拘魂咒,差遣其为她办事,哪里知那女子心中邪念深重,因为口角是非,用邪术毁了她人面貌,随后师门派人连并小鬼女子一同收服,他为救心上人,打死打伤师兄弟,最后和那女子逃出师门,因而我师门在废除此人后,发现他依旧危害人间,听说在青云镇,师门特派我下山除害,只是我赶到的时候,听说道友除了小鬼,只是被那人打伤,我便用门下的追踪道法,寻着了你”
我听明白后拉出手道:
“你说的可是这个东西?”
他看了一眼我满目疮痍的手道:
“道友受苦了”
“小事”
手上现在都还是麻木的,泛着药臭味,黑黢黢,到处都是被雷劈的模样。
他从包里拿出一道符纸道:
“还请道友坐下”
我也没想太多,就盘腿坐下。那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盒药膏,口里念念有词,霎时符纸烧完后,他去桌柜上找来一碗水,和着符纸燃烧的灰说:
“道友,还请将此水喝下”
我道:
“这是你们门派的拘魂咒解咒符?那人给我打下的可是‘噬鬼符咒’”
撇了撇嘴继续说:
“你还是说个明白”
他笑道:
“道友有所不知。他这个‘噬鬼符咒’不过就是我门派的拘魂咒演变的,他现在修行的就是鬼术,但是本来的模样不过是我门派的道法,道友放心!”
我喝下了水,只听那人看着我的手继续说:
“道友果然是有大毅力的人,如果不是道友以雷符驱除那邪气,其实我这解咒符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如果都要死了,谁还去管那么多”
说着就接过他递上来的药膏,一阵清香凉意的香味扑鼻而来,就在我抹上手臂的那一刻药香扑鼻,嘴里说:
“你们这个还真是好药膏。”
“道友说笑了,道友现在手上的伤,是雷劈所致,我带的一些药只是能驱除符咒作用,并不能治疗道友的外伤,所以还是请道友去医院治疗。”
“自然”
说着他就要起身道:
“道友,你好生休息,明日我再来拜访,商量捉拿此人的办法!”
我摆摆手说:
“去吧去吧”
心里想你要是不走,一会儿王婉如来了怎么办,就在刚才王婉如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说刚才忘了给我东西了。
“道友告辞。”
我拱手道:
“告辞”
我打开电视,也不知道里面演的是什么,拉开窗帘,窗户外却是车水马龙了,不像前几日,心想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想想凄清和热闹的小镇心中还是愿意看见人热闹的模样,我从包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看着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忽然想到那邪道人说的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心中不禁的嗤之以鼻,如果获得财富是诱导他们走歪门邪道,是伤及无辜性命,那这种人与牲畜何异。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心想是王婉如到了吧,去开了门。果然门口是王婉如,只是一见面她满头大汗。
待她进屋,我关上门,她放下大包小包的东西,坐在床上喘气说:
“电梯坏了,我是走楼梯的,累死我了”
我递上一张纸巾说:
“你给我打电话,让我下来提不就好了吗?”
“还不是怕你被发现了吗?”
当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一暖,心想跟她也不过是素昧平生,见得也不多,为她做的也不多,但是如此关心却是叫我不知说什么好。我一时没有回答。她歇息了会儿起身说:
“我给你带了晚餐,是我自己做的哦,我怕街上的东西不卫生,对你这种病人恢复不太好,说着就递给我一个粉色的餐盒。”
我看了看颜色说:
“这是你的餐盒吧?你不介意我吗?”
她听我一说脸忽然有些红了,但还是笑着说:
“没事,没事。你用了我就扔了”
心想这不还是嫌弃我吗?
“哦,好吧”
心里有些不高兴,她见状,递上了一双筷子笑着说:
“我逗你的呢,要是嫌弃你,我才不会来给你送吃的呢”
我对她嘿嘿一笑,她又说:
“你倒是快吃啊,饭菜都凉了,我刚才忘了给你带药了,然后我又去医院给你买的外伤药,消炎药,你看这个一天一次,这个一天两次”
她不停的从一个塑料口袋里面拿出各色各类的药,我扒拉着饭盒里面的饭菜,味道很好,只是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她还不停的翻腾着袋子里面的东西说:
“这个是给你刚买的衣服,这个是给你买的消毒毛巾”
我停了动作,看了看她诚挚的脸庞打断了她的交代
“婉如,谢谢你”
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了看我。然后又笑说:
“快吃吧,我跟爸爸都指望着你去灭了那个小黑人呢,再说你也是我的病人啊!”
“可是我没有给你医疗费,一切都是你的钱”
我着菜一边吃一边细细微微的说,这时候她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忽然的问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拘泥了一下笑了笑说:
“没什么”
空气就在刹那间停滞了下来。
“四哥,你快些吃呢,我给你上完药就要回去了呢。”
她忽然的一句话把我给拉了回来了!
“恩”
电视里面不知道是播放这什么叫节目,窗外传来的是汽笛声,她就坐在我的身旁,低头给我敷着药,生怕我记不得该吃的药,她又从包里找来便签,写上秀气的字,放在药盒里面,她趴在桌上,一头黑发散披在肩上,头上的发卡,一切都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
假如我们没在这里,没在都市,而是在山中,破茅草房里多好,我想每天陪你看星星都会是一种乐趣,风儿也会笑,云朵也会拂过我的心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