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僵纪

第一章 斗智斗勇

  荒天世界,西域张家庄。

  “张仁涛,你可知罪?”

  “家主此言何意,仁涛何罪之有?”

  大堂之上,一个瘦弱的少年双手反绑,被人持刀押解,略微泛白的瘦脸一脸坚毅,双眼炯炯有神,五官还算清秀,身着青色武者服,看着正堂之上的一个老者淡然说到。

  少年名张仁涛,张家三代子弟,他的周围站了数十人,都是他的叔伯辈,皆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窃窃私语。

  正堂之上的老者面容普通,留有白色山羊胡须,眼睛精光时闪,让人不敢直视,他乃张家家主张富容。张仁涛如此举动让他感觉威严扫地,大喝一声,气势大开,张仁涛首当其中,大吐鲜血,忍不住半跪于地,大堂之上一时鸦雀无声。

  “哼!大胆!本尊问你话呢!竖子尔敢蔑视本尊,还不从实招来。”

  “咳咳!仁涛一直修身养性,从不作奸犯科,家主如此问话,仁涛不知是何意。”

  他踉跄起身,咳血不以,本是完好的衣物此时破烂不堪,绑于身上的绳索也尽皆断裂,然而他依旧一脸坚毅地看着张富容,直看得张富容怒气更甚。

  “哼!不知好歹的东西,和你那废物老爹一样,蠢如畜生。”

  “家主,你骂仁涛便是,为何还要连带家父,不知家父于家主有何恩怨,家主要侮辱于他,这话不应该出自于家主之口吧!,恐怕会招人闲话!”

  “哼!本尊不想于你呈口舌之力,本尊且问你,昨日中午你可去过百草堂。”

  “仁涛确实去过!”

  “那就对了,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啊!把张仁涛关入大牢,明日处死!”

  “是!”

  “且慢,仁涛不服!”

  “噢?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富容淡淡地看着堂下的张仁涛,气势磅礴,大堂之上一股肃杀之气弥漫,所有人都呼吸压抑。

  张仁涛首当其冲,更是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眼神中怯懦之气一闪而过,接着是满脸的坚毅。

  缓过神来,他恢复神态,炯炯有神地看着堂上的张富容,如此态度让张富容怒气更甚,双肩抖动,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本来家主身为一家之主,言出如令,我等身为家族子弟,莫敢不从,但就算是死,也请家主让仁涛做个明白鬼,小子斗胆,敢问家主,仁涛何罪之有。”

  “哼!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心存侥幸,真是死不足惜。”

  “还请家主明言,如若仁涛真的罪有应得,按族规处理便是,仁涛绝不皱下眉头,当然如果仁涛是被小人污蔑,那还请家主明鉴。”

  说完,张仁涛如刀的眼神看向了围观之人,被他所看之人莫不心惊胆战。

  张富容深深地看了一眼堂下的少年,他不得不承认,论胆识,纵观年轻一代,无人可及,论智慧,虽不说绝代智者,也可称之为绝代鬼才,奈何少年触碰了家族禁忌。而且修炼天赋全无,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毫无用处可为,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内心叹息。

  “好,本尊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可记得本族第八大禁条。”

  “仁涛身为家族子弟,对于家族禁条早就铭记于心,当然记得。”

  “好,你且背诵出来!”

  “本族禁令第八条,背叛家族者,死!”

  “嗯!本尊问你,昨日中午你前去白草堂所谓何事?”

  “购买刀伤药!”

  “哦?这就奇怪了,你整日待在族地,为何会受伤?”

  “呵呵!家主明知故问呢!仁涛的伤因何而起,我想您老应该很清楚才对!”

  “放肆!真是目无法纪,这就是你对家主的态度吗?”

  大堂之中一个尖嘴猴腮,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大声质问,阴沉着脸看着张仁涛。

  “哦!那三叔你给我说说我哪不对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中年男子,口中针锋相对。

  “哼!总之你的口气表明你不尊重家主,不尊重家主你就是看不起家主,看不起家主你就是藐视族规,藐视族规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哈哈!真是笑话,仅凭几句话你就断定我藐视族规,是不是太儿戏了,三叔你也是本族长老,如此搬弄是非怕是不怎么体面吧!”

  “你,我要杀了你!”

  “呵呵!如此修养就能成为本族长老,我真是无法想像在你这种人的带领之下本族会是何种景象。”

  “黄口小儿,休要胡言,真是目无尊长,你一个小辈凭什么指责长辈,哼!”

  又一个中年男子跳将出来,气势逼人,此人满脸胡须,脸上一个从眉心到嘴角的疤痕,触目惊心。

  “呵呵!又一个倚老卖老的!”

  “小子,你找死,老子劈了你!”

  “哼!家主在上,我等在下,如今家主正询问家族大事,你等自持身份,恐吓晚辈不说,如此蛮横无理地打断家主言语,这不就是没把家主放在眼里吗?这不就等于藐视族规吗?对吗?三叔。”

  “小子休要胡言,老夫且会不把家主放在眼里,哼!倒是你!”

  “呵呵!当着家主的面就要打打杀杀的,三叔,四叔你们好大的威风啊!”

  “你……”

  两人心惊胆战,如梦初醒,现在才发现刚才之举是多么的不智,人家家主都没说什么,自己两人却喧宾夺主,还杀气腾腾,这不是藐视家主吗?想到这,冷汗直冒,俱都不敢出声了,深怕惹恼了堂上那位,他的手段他们可是记忆犹新啊。

  “哼!真是丢人,堂堂长老却和小辈争口舌之力,老三,老四你们可真是给我长脸啊!”

  “家主,我……”

  “好了!不要说了,罚你们俩去银月矿山镇守一个月。”

  “是!”

  “是!”

  两人羞红了脸,低着头颅,眼神怨毒地看着张仁涛,张仁涛却不以为意,反正已经是仇人,又何必在乎呢?

  “哼!小子,别给本尊打马虎眼,本尊记得你的伤是上个月的事了,而且伤势并不重,还不从实招来!”

  “家主要仁涛招什么?”

  “哼!前天晚上,有个小贼偷偷潜入本族灵园,盗取了本族镇族大药长生草,虽被巡逻侍卫击伤,但小贼却躲入族地的某处,直到今天还没抓到。”

  “仁涛也是听族人提起过此事,但家主这于仁涛好像没有关系吧!”

  “哼!有人亲眼看见小贼逃进了你所居住的小院,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吧!”

  “什么?是谁要置仁涛于死地啊!如此叛族之事,仁涛岂敢!一定是小人污蔑!”

  “小子!你还装蒜,招了吧!”

  憋了一肚子气的三叔又说话了,一脸幸灾乐祸。

  “住嘴!你个老东西,我所说的小人不会就是你吧!”

  “你……”

  三叔憋红了脸,看着堂上阴沉的家主敢怒不敢言,样子可笑至极。

  “不错,确实是老三和本尊说的,他亲眼看见小贼逃至你的小院。”

  “家主,这完全是对于仁涛的污蔑,如若家主不信,可命人前去搜查。”

  “不用你提醒,在你来这里的路上,本尊已经命人前去搜查了!想来也快有结果了。”

  听完家主的话,张仁涛却是镇定自若,这让堂上的张富容有点意外,而旁边的三叔此时却是一脸得意。

  他确实没有说谎,前天晚上,他出门办事,恰好路过张仁涛的小院,发现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翻墙进入了小院。

  当时他以为是有人想要对张仁涛不利,本来他就恨不得张仁涛死而后快,蒙面人想做的事正好是他想做的,还特意把周围巡逻的侍卫支开,好让蒙面人顺利逃脱。

  到了第二天晚上他才回到族地,听说了长生草被盗的事,突兀地想起了蒙面人的事,于是就发生了今天的事。

  就在所有人都闭口不言时,门外走来一个侍卫,走到张富容身旁小声说了几句话,他轻呼一声后,一脸失望地吩咐侍卫退下。

  “嗯!刚才侍卫和本尊说,并没有找到小贼,看来你的确没有叛族之举。”

  “家主明察秋毫,仁涛佩服!”

  张仁涛宠辱不惊,不卑不亢,让堂上的张富容一脸欣赏之色,说到,“嗯!没事了!你回去吧!”。

  “是,仁涛告退!”

  “家主,不能让他走,我真的看见有个蒙面人跑进了他的院子,连超句句属实,家主……”

  “老三,你一个长辈,总是和晚辈过不去,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看来对于你的处罚还是太轻了!”

  “家主,我说的都是真的,我……”

  “好了!别说了,小子,你回去吧!这没你事了!”

  “多谢家主信任,仁涛告退!”

  张富容不耐烦地挥挥手,转眼看向了堂上之人,一脸失望。

  一座破旧的小院内,张仁涛看着杂乱的屋子,一脸怒容,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只能忍。

  他父亲当年天纵奇才,修为盖压年轻一代,无人能比,所以也就招来族里很多人的嫉妒,甚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刚才堂上脸上有个大疤的中年男子脸上的疤就是其父所为。

  然而天妒英才,张仁涛五岁那年,父亲受命前往中洲办事,却蹊跷死去,母亲也为此郁郁寡欢,两年之后撒手人寰,弥留之际仅仅留下一块普通玉佩,叮嘱他带着此物能够寻到失散的亲人,张仁涛对于母亲的话一直铭记于心,玉佩一直贴身保管,从不离身。

  由于父亲是为家族而死,所以对于张仁涛家族给予了特殊照顾,生活也算过得去,但却倍受欺凌。

  直到十五岁那年,聪明绝顶的张仁涛设下圈套,把两个一直克扣他月饷多年的管事送入家族大牢之后,欺辱他的人才不敢明目张胆,生活才算平静下来。

  然而豪门生活就是如此,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小心翼翼,否则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今天的事情就让张仁涛后怕不以。

  “诶!看来张家不能待了!我有修为这个秘密无法隐藏了,到时候就是万劫不复,必须离开。”

  张仁涛自言自语过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跑去厨房,手伸进灶台之内摸索片刻之后,拿出了一个布袋,掂量了几下,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个布袋装着他所有积蓄,为了以防今天这种情况,他很机智的把钱放进了灶台之内的一个暗格之中,让自己的财物免遭掠夺。

  “哼!张家,小爷还会回来的,杀我父亲的贼人门,等着吧!”

  说完,换了身衣服,悄悄地走出了张家族地。

  其实张仁涛之所以能瞒天过海,让人误以为他没有修为,全都因为他天生识海,且天生就拥有神魂。

  识海,乃真武境的标志,而神魂乃先天之后专属,所以,只要张仁涛刻意隐藏,除非圣级高手,否则休想知晓他的修为。

  与此同时,张家大堂之上,家主张富容一脸怒容地看着堂下之人。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小贼都无法抓到,要你们何用!哼!”

  话毕,张富容气势大涨,凶悍之极。

  噗!

  啊!

  一声惨叫声惊醒了怒火攻心的张富容,急忙看向堂外,发现一个非常熟悉的人躺在地上不停抽搐。

  “啊!我的乖孙儿,你怎么了?”

  张富容一声悲鸣,突兀地出现在了此人身旁,急忙拿出一颗药丸放入此人口中,才呼出一口气。

  然而才放松的张富容突然表情一变,大声说到:“不对,刚才那个小子不对,他为何还能清醒说话。”。

  “家主,什么不对啊?”

  这时,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好奇的问到。

  “老三,刚才张仁涛被我的气势震伤了吗?”

  “呵呵!家主气势如虹,那小子岂有不伤之理啊!”

  “不对,他居然没有晕过去,我孙儿身俱锻体八段修为都无法承受我的气势,他一个毫无修为的人凭什么承受下来了,而且仅仅受了些许轻伤。”

  “啊!我知道了,他有修为!”

  “没错,而且还不低。”

  “好狡诈的小子!”

  “不好,我们被骗了!”

  “家主,骗什么?”

  “哼!你个蠢材!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