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疑陵

第三十一章 社会险恶

  回北京的一路上,我和大雷可没少吃苦,路上遇到过野狼,好在有枪械,不然没死在竹王陵里,也得死在深山老林。

  虽然没被野狼吃,但是里面的蚊子真叫一个毒!个头不大,压根听不见声音,以至于被咬了,蚊子吃饱喝足后,才发现裸露的地方起了大包。

  为时已晚,只有痒的份,痒不说还有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抠都不敢抠一下。

  回到北京,我娘那叫一个高兴,还不停地问我和秦兰的婚事,以及未来的打算。

  能有啥打算,我和大雷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只有做点个体户生意,与国家沾边的,那可是想都别想了。

  在北京待了几天,我和大雷打算去一趟长沙,目的不是盗墓,而是去完成魏东的托付,也就是那个在墓道里牺牲的魁梧汉子。

  他妹子在长沙市第一人民医院,我既然答应过魏东,所以这一趟必须得去。

  和大雷坐在前往长沙的火车上,和我们坐一个隔间的是四个男人,一见面我就觉得这四个人不对劲,总觉得这几人身上带着一股死人气,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在抽烟区抽烟的时候,大雷小声对我说:“龙哥,你有没有感觉那几个人怪怪的,可是哪里怪又说不出来。”

  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我也不敢妄加猜测,只是让大雷注意点,这种人不要招惹最好。

  因为身上带死人气的都是些特殊职业,比如盗墓的、赶尸的、义庄的等等。

  回到座位上,几人用方言在小声地交流着,我坐在一旁并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

  中国是多民族组成的大国,方言极其众多,有的省份更是一个村一种方言,出了村就不知道其他人在说什么。

  一路上和这帮人并没有什么冲突,等到了长沙,各自分道扬镳。

  长沙是南方盗墓最盛行的地方,也是南方自古以来发现墓葬最多的地方,当地人一般将盗墓的称为土夫子。

  我俩下了火车便往第一人民医院赶去,朝值班的护士一番打听,便知道了魏琴的病房。

  在病房门前敲了敲,里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请进。”

  我和大雷推门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单间病房,里面只有一张病床,床上躺着的女孩应该就是魏琴,白嫩的皮肤,黑色头发披散着,呆呆地望着我和大雷。

  我先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龙云飞,这是我哥们赵大雷,我们是你哥魏东的朋友,受他的托付来看你。”

  魏琴一听到哥哥的名字,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问:“我哥哥呢,他在哪里,他没有和你们一起来长沙吗?”

  见她如此激动,我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于是说了个善意的谎言:“你哥去国外办事了,可能要几年才能回来,所以才会托付我们过来,你的病怎么样了。”

  听完我的话,魏琴脸上写满失落,耸拉着脑袋说:“再过两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我走到病床旁,一边给她削苹果,一边和她聊天,同时编造了更多的谎言,无外乎就是说他哥去国外,工作是考古队的保镖。

  而在和魏琴的交谈中,我也得知了一件事,她家以前在长沙地界也是响当当的盗墓世家,但是文革之后就一路下坡,全魏家现在就剩她两兄妹。

  听到这的时候,我不禁感叹,这丫头和我们身世差不多,都是历史洪流里的可怜人。

  我和大雷在医院附近开了一家宾馆,白天的时候就去医院陪魏琴,一连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打算等她出院后,将她安排妥当我们再离去。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天我和大雷来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多了两个人——胡青峰和那个贴身女保镖。

  他看见我和大雷走进病房,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说:“哟,两位贤侄也在这儿,真是太巧了。”

  我看到这老王八犊子心里就火冒三丈,冷冷地望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事出来说,別打扰小琴休息。”

  胡青峰点点头,面目慈祥地对魏琴说:“孩子,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打电话找胡爷爷,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来到走廊上,我十分不客气地对胡青峰说:“汪家两兄弟是你的人吧!姜还是老的辣,这话还真不假。”

  胡青峰哈哈一笑,不多做解释,直接开口说:“贤侄,这次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目的很简单,魏东在死前肯定告诉了你一些东西吧,不然你也不会大老远跑长沙来。”

  听这话,他来找我的目的定然是为了罗王墓里的白狐玉佩!

  魏东在之前告诉我的秘密就是关于罗王陵的,按照他说的,胡青峰并不知道这个秘密,没想到还是太低估这老王八犊子了!

  我不可能就这么把秘密贡献出来,假装听不懂他的话,轻哼一声道:“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这世界上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坏到骨子里,要知道从古至今都是邪不胜正,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胡青峰对我的嘲讽不以为然,反而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笑道:“贤侄,你还是太小了,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正邪之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切的好坏都是胜利者说了算。”

  对于他的说法,我极其不苟同。

  虽然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我也是有原则、有信仰的,一个人坏事做多了,迟早是要招报应的,用老百姓的话来说,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嘴长在你脸上,你说什么我自然管不着,上次已经帮你取到狐狸玉佩,请你以后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人逼急了,做出来的事可是不计后果的。”

  胡青峰从兜里拿出一支香烟,那个女保镖躬身为其点上,他吐了一道烟雾,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铿锵有力地道:“我就把你当软柿子了,怎么着。”

  我拳头握得咔擦作响,这老匹夫欺人太甚不说,还如此的**裸,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我一声大喝,抡起拳头便朝胡青峰冲去,就在我动的时候,大雷也怒吼一声朝胡青峰冲去。

  然而雷声大雨点小,我两的呐喊声的确牛逼,但还没近到胡青峰身前就被那贴身女保镖拦了下来。

  这婆娘的本事实在令人吃惊!看似轻描淡写的两招劈掌,我和大雷传出两声哀嚎便倒地不起。

  哪是女人的力量,犹如被一头蛮牛撞在腰间一般,感觉不仅骨头被撞散架,就连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这女保镖太牛逼,难怪胡青峰一直把她带在身边,看来是一张强大的保命符。

  胡青峰走到我身前,嘴角侧扬起一抹冷笑,哼笑着说:“小子,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将罗王陵里的白狐玉佩带到上海来找我,不然医院里的人,你家里的人,甚至远在美国的人都会出点意外,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我是上下牙咬得咔吧作响地听完他的话,自古有言无毒不丈夫,胡青峰从事盗墓,这么多次严打却一点事都没,果真有着厉害的手段。

  我和大雷躺在地上缓了许久才缓过来,大雷不甘地说:“龙哥,难道咱们以后要沦为胡青峰的爪牙吗!”

  我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点了一根香烟对大雷道:“这笔账记下,总有一天要找回来!”

  现在我才明白,作为社会的底层人士是有多么的无奈,多么的委屈。

  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有稳定的收入,有个休息的家,家里有个爱的女人,只要这么简简单单的日子。

  然而,作为没钱没势的人,永远只能被安排、被胁迫、被压榨,要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那只能让自己成长起来,让自己在这个社会上有令别人忌惮的地位势力。

  我俩合计一番之后,这一趟罗王陵非得去不可了,毕竟有家人爱人在那,我不敢去赌,胡青峰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

  按照魏东的口述,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做六湾里,从长沙乘火车前往益阳,再从益阳去张家寨,而后进入六湾里那一片山。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我和大雷到益阳后,一番打听便找到了当地的鬼市。

  这里说的鬼市并不是传说中和鬼做交易的市场,说的是在深更半夜才会开的市场,去逛的人基本上一人一把手电筒,里面交易的东西都是平日里买不到,或者不准卖的。

  我和大雷带着两只冷光电筒来到鬼市,这里每个人的着装都差不多,大黑斗篷把人遮得严严实实的,对方都不会认识对方是谁。

  我俩来鬼市自然不是消遣,而是来置办盗墓需要的东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盗墓自然得带工具。

  在别地鬼市买不到盗墓工具可能正常,但在盗墓盛行的湖南地界,是不可能没有的。

  我俩在各个摊位上闲逛,看着这些人卖的东西还真齐全。这些人说价格也是不开口的,黑袍盖住两人的手,价格靠摸,合适就交易,不合适就离去。